季和心悸不已,這家夥太難纏了,險些被拉去墊背。
“餘江——憑你的武技,根本不會死在這裏,原來你是心死了。”閔君臣喃喃。
“操你娘的,一群散兵遊勇,也敢在老夫麵前逞能,那便放馬過來,”
“說起來,也有十年不曾動刀啦。”廉如海將閔君臣拉到身後,僅剩下來的五名暗探將閔君臣護到了台獄司前。
廉如海手中提著一柄丈長馬刀,刀柄插在泥地中。身材魁梧,渾身散發出一股殺伐之氣,一生戎馬的廉如海最不缺的便是殺伐之氣,但這氣勢絕不是嚇唬人而已,無數次徘徊在生死之間,這是磨礪的沉澱。
“先斬了廉賊!”季和人多勢眾,區區一個老頭,又怎麼嚇的倒他,就算這個氣勢逼人的老頭曾經是震動八域的南征大將軍,但那也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王德一把將向前衝殺過去的季和攔住,然後悄然向後退去。
“為何退宿?”對於老兵王德,季和心中不禁敬佩,更產生了依賴,凡事都會先詢問其意見。
“廉侯有真本事,不可貿然衝過去,先讓長槍隊過去探探底氣。”王德繼續道:“傳說當年廉侯隻用了一年時間便修得了暗勁,當年在校場挑將,廉侯力戰催穀高手,竟然也不落下風。”
“但軍中還傳說,廉侯所擅長的領兵打仗,而不是自身的武技。”季和失笑,就算廉侯武技了得,那也是幾十年前,如今他隻不過是個老頭罷了,畢竟像刑天與易雲子那樣的大宗師世間少有。
和對付餘江時一樣,長槍隊密集的戳刺將對方逼進死角,然後暗伏在槍陣中的障刀手便會伺機補上致命一刀。
兩排長槍,將廉如海上下兩路封住,廉如海冷哼一聲,心中暗罵道:“沒想到訓練了幾十年,這排山陣卻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長槍如林,槍尖寒芒閃爍,廉如海根本連瞧也不瞧,這排山陣中暗伏有障刀手,若是自己此時後撤,定會被埋伏在兩側的障刀手偷襲。
這些陣法太熟悉不過,廉如海虎喝一聲,左腳狠狠踢在刀柄,然後右腿前躍,身形急竄,右手奮力將馬刀抓住,然後在槍林中輾轉騰挪。
廉如海身法也不怎麼迅捷,但眾多的長槍卻如何也戳刺不到他。廉如海不會易雲子詭異多變的天罡步,他所憑借的不過是對陣法的熟悉而已。
排山陣的步法,刺法,每一細微處的變陣,都早已刻印在廉如海心中,甚至連潛伏在陣中障刀手的位置都了然於胸。打了一輩子仗,帝嶽軍中近乎九成的陣法都被廉如海親自操練過,想要用陣法困住廉如海卻是不易。
五百人黑甲軍在方才與餘江瘋狂的對殺中,也死了盡四成,如今活下來的三百黑甲軍也算是精英中的精英了,對於軍隊中的精英來說,就算是對付一個人,他們也絕對不會一哄而上,而是布設出相應的陣法。
如此固化的思維,既是精英們的優點,也是缺點,對於廉如海來說,他可以將任何影響戰局的因素導向有利於自己的方向。
一簇長槍刺空,而身後的更多的長槍卻向翻滾在地上的廉如海戳來,而這正是廉如海故意賣的破綻,廉如海不退反進,險險避過周身槍尖,說是驚險避過,其實廉如海躲避的十分輕鬆,便如同渾身長滿了眼睛一般,知道周身長槍的動向。
自己如何動,對方會從何處刺槍,何處設防,何處伏擊。這些互動的變化早已在廉如海行動之前,就已經在心中演算完備了,這就是廉如海的天才之處,互動的演算。
廉如海佯裝露出破綻,引出了身後兩名伺機多時的障刀手,但結果早已產生在廉如海的演算中,馬刀披掛,迅疾如電的二連刺,將兩名障刀手瞬間刺殺,愕然的表情,也是最後的表情。
廉如海孤身一人闖進三百人的長槍隊中,竟然還遊刃有餘,每隔一會,廉如海便會佯裝賣出一個破綻,將引誘出來的障刀手斬殺與馬刀之下。慘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當五十名障刀手剩下二十幾名時,所有士卒終於清醒了,在這場狩獵中,自己竟然扮演的是羔羊的角色。
“將軍,排山陣看來對付不了廉侯,不如我們一擁而上,趁勢將其斬殺。”王德的確聰明,帝君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精確的演算出來,便是因為對排山槍陣了然於胸。
“你倒是提醒我了,這帝都所有的帝嶽軍幾乎都是廉侯一手訓練的,這些戰陣不能再用了,你說的對,我們一哄而上,拖也拖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