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皇上怕是已經從傷痛中漸漸緩過來了,也因著自己年事漸高,想到了要立儲君,他賜了幾位皇子王爺的爵位,又讓他們各自出宮居住,如同眾位朝臣一般啟奏章則,而赫連塵便是在此時脫穎而出,被皇上漸漸賞識。
而其他幾位皇子,赫連墨一直循規蹈矩沒什麼作為,赫連楚性子過於急躁,赫連軒是個最扶不起的爛泥,而赫連紹年少貪玩,隻有赫連塵,身後有柳貴妃家族的支持,加上自己的自身本事,怕不用多久便要被立為儲君了。
偏偏這時候的赫連軒卻展現了和之前不一樣的麵目,讓皇上頗為猶豫,而近半年來的種種跡象也說明,這赫連軒並不如想象中那般無用,隻是因著年少失母,自己又沒有重視對他的教導而顯得懦弱了些,可是他畢竟在這半年中做出了很多其他皇子沒做到的事情,這讓他又多了幾分籌碼。
如今朝中卻是成了兩派對抗的趨勢,一方是雲相和柳氏的族人,一方是冷紹並著幾個武將,皇上也在暗中考量著利弊,今後怕儲君就要在這兩人中了。
隻是赫連軒的性子還是那麼軟弱,不是一時半會能改得了的,加之家中的母老虎一手遮天的管製,怕還是赫連塵的勝算要更大些。
席間眾人因為赫連紹的話,都在暗中權衡著,互相暗暗思量著,一時間都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致。
赫連楚先放下了筷子,拱手道:“三皇兄,我這臉上忽然又癢起來,怕是中午時候的藥沒有上夠,我便先行離去上藥吧。”說完便離開了筵席,同了隨從一起走了。
見赫連楚已然告別,其他幾人也都紛紛作別,赫連軒也並在其中告別了赫連塵,與自己的隨從駕車離開了。
到了馬車上的赫連軒舒了一口氣,今日總算是有驚無險,草草結束了這鴻門宴,若不是赫連紹不識趣提起了前太子,這筵席還不知道要被他們搞出多少花樣來。
他撩起車廂的簾子看向後麵的一眾隨從,一眼便看到了低頭的冷離,嘴角微微一揚,放下了簾子當做不知道一般,閉目養神。
一入了府中,冷離便趁赫連軒還未下馬之際偷進了房中換好了衣物躺下,不多會便聽的赫連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閉上眼睛假寐,心中卻是想笑。
今日的赫連軒比她想象中表現要好多了,至少拒絕了赫連塵,還維護著自己,他和以前相比已經是有太大進步了。
赫連軒推門進來,看冷離在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知道她在裝睡,剛準備去逗一逗她,卻忽然聽前院有人發出一聲淒厲地慘叫,這聲音……是乾豐!
赫連軒這才想起來,乾豐在宴席之前喝的那一壺酒,當時看了沒有異樣自己便沒有在意,現在怕是出事了。
而床上的冷離聽得這慘叫也是心中一緊,猛地坐起來,披上了外衣便直奔前院而去。
赫連軒連忙快步跟在冷離身後,兩個人都是滿臉陰雲,步入前院便見剛從馬廄出來準備值夜的乾豐捂著自己的胸口在地上打滾,呼吸急促,哀嚎聲聲,豆大的汗珠遍布他的臉上,表情因為痛苦而猙獰,看起來疼痛非常。
冷離一刻不敢耽誤,一把攥著乾豐的手腕便搭脈,這之間傳來的繚亂脈搏讓她的眉頭越來越緊。
“離兒……他,他怎麼樣了?”赫連軒緊張問道,轉而又責怪自己,“都怪我,我不該讓他喝三皇兄的酒,定然是他在酒中下了毒。”
“這不是中毒的跡象。”冷離蹙眉道,“他喝的定然不是毒酒。”
赫連軒愣了愣道:“二皇兄當時是說,讓三皇兄去拿藥酒。”
“這酒中混合的怕是讓人氣血快行的藥。”冷離站起身來看著地上痛苦難當的乾豐,“乾豐現在的脈象不是中毒,更像是一個武功平平的人被輸入了大量的內力,因著本身的體質無法駕馭,而使身體中的氣血流動速度太快,導致心脈無法承受而引起的絞痛。若是毫無武功之人,便會因為這股內力喪命,而乾豐有武功的根基,他若熬過這絞痛便能漲數倍功力。”
“大量的內力?”赫連軒心中快速思量,莫不是這藥酒其實是能助長人內力的藥物,而赫連塵卻以為這是能致人死地的毒藥?
那這麼看來,今日赴宴不僅沒有損失,反而能讓自己獲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