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米粒兒憔悴了不少,但因為是躺著的,看不出來她到底消瘦下去了多少。待真真切切看到米粒兒時,我的眼窩裏已是濕漉漉一片,淚水已經浸濕了我的眼圈。
我不知道我的淚水何以的就情不自禁流淌下來,我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高興的還是悲傷的淚水,我無從說起。
強烈燈光下的米粒兒側臥在床上,我能清晰地看到她臉上流露出仿佛做惡夢般的表情,看上去無比驚恐和害怕。說實話,我真想把門砸開衝進去坐到她身旁,一邊抱著她一邊安慰她。但理智打消了我這種魯莽的念頭。
看到米粒兒痛苦的樣子,我再次控製不住自己悲痛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我沒有想到米粒兒遭受到如此殘酷的病症。
這時周冉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旁,輕聲對我說到“今天就到這裏吧?”
我在門口停留了許久,最後戀戀不舍隨著周冉一步一步走下樓去。
“要不要出去走走?”周冉看了我片刻,低聲問到。
我點了點頭。
雖是冬天的夜晚,在院子外麵我此時一點也感覺不出來冷空氣頻頻襲來,倒是周冉則將自己裏三層外三層包裹的嚴嚴實實,就像要在寒夜裏待很長時間一樣。
我們沿著房子默默走了一圈,房子四周都有燈光,既不明亮也無所謂黑暗。一路上疑問不斷在我腦子裏湧現,但話到嘴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晚上沒有人陪她嗎?”我說。
“一般情況下她是不需要陪伴的。”周冉將手從兜裏拿了出來又搓了搓。
“就這樣點著電燈她能睡著嗎?”我不禁想到米粒兒房間裏的強光。
“這倒不用太多擔心!”周冉將雙手從嘴邊拿下,又從衣兜裏拿出一副手套戴上,完畢又說到:“這是經過我們反複觀察得出的經驗。”
“經驗?”我反問道。
“嗯,經驗?一般情況下正常人在強光下必然難受,怎麼也睡不下去,不是嗎?”
“嗯。”我點頭。
“我一開始就說了,她不同於正常人,至少在她睡覺的時候?”周冉漫不經心地說完,爾後,一雙透著亮光的眼睛望著我。
“那熄滅燈光的樣子她又是何樣的呢?”我嘴裏嘟噥著。
“那就有如一場夢一樣,對於你對於她都是如此?”周冉停在像是門房似得一間房子門口說到,我這才發現這棟房子大的著實嚇人,我們至少走了有十分鍾,竟然還沒有走完。因為是夜晚,倒也看不出來。
周冉毫不費勁地將門打開,拉亮電燈,屋子裏家什齊全,什麼都有,周冉站在屋裏示意我:“晚上你就睡在這裏吧?”
“好的。”我說。
我好奇地用眼睛看了一下房子擺設,空調、電視、飲水機一應俱全,與一個家裏並無二樣。
“這裏原來是我住的,後來米粒兒回來後我就搬到裏麵住了,不過我雖然不住在這裏,但張阿姨每天都來打掃,這裏還算是很幹淨的。”周冉解釋到。
我點頭。
周冉說完走到空調旁邊按下開關後,又熟練般地從一個櫃子裏拿出一盒咖啡,拿在手上看了一會兒,可能是看有沒有過期,待看出還是保質期內隨後拆開盒子頂部,並拿出兩條速溶咖啡,在飲水機邊用兩個紙杯子泡了兩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