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冉將咖啡端到我麵前,又朝房子巡視了一番,不無感慨地說到:“我在這裏住了快一年了?時間過的真快呀?”說完,眼中流露出憂傷的神色。
“嗯。”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頓時覺得身上暖和和的。
“我的事米粒兒都告訴你了?”我掏出煙盒,拿出一顆,點上。
“基本上她都說了?”周冉莞爾一笑,又接著說到“怎麼認識你的?怎麼和你約會?全都告訴我了,這一點,她倒記得清清楚楚。”說完,周冉臉上劃過一條不明顯的憂傷,隨後又淹沒在她的微笑中。
我吐出一個甚是圓滿的煙圈,眼前仿佛看到我和米粒兒在咖啡館第一次見麵的情景,甚是溫馨。
“難得有一個男孩子對她這麼傾心,也就是你能包容下她了?”周冉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接著說到:“好在米粒兒遇上了你,要不然……”
周冉沉默半晌,隨即又說到:“她倒也是個很要強的女孩子,任何事情都要親力親為,幾乎沒有找過人訴過苦。即使是病入膏肓了,也沒有找過任何人,這一點,想必你也很清楚。”看上去她的情緒也受到了我的感染一樣,臉上表露出一絲憂傷。
我再次點頭。
“說來你或許不相信,其實她自己早就知道自己已經病的很嚴重了?但她仍然咬著牙隱瞞著病情與你約會。”
我看到周冉眼角溢出一滴淚水。
周冉隻是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其實得了這種病是很難受很矛盾的,有時就連她自己也分不出來自己到底是在現實中還是睡夢中,這些他們自己是一無所知的?她既要在現實和夢幻之間不停地搖擺,又要在期間不停地譴責自己,到底自己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他們的心裏是很痛苦的?有時自己又會將現實中所做的一切忘得一幹二淨?”
周冉搖搖頭:“做為旁人是很難體會到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的?一開始她隻是睡十五六個小時,到後來越睡時間越長,到現在至少要在20個小時以上,我難以想象一個人睡上20多個小時是多麼的難受?這樣一來,她的痛苦就相應地加重了,也就越來越多?”
“她能記住人嗎?”我問到。
“不過剛來的時候,記得的人還是蠻多的,不過現在偶爾能記住幾個人了?至少起碼能記住你?”周冉苦笑到。
“哦。”我也苦笑了一笑,心裏著實難受的要命。
“幾點了?”周冉問了一下。
我看看手表:2:35,我說到。
“哦,都這麼晚了。”周冉打了個哈欠。
“嗯,想必你也困了,今天倒是打擾你了。”我說。
“那就明天再談,如何?”周冉起身說。
我將周冉送回到原來的房子裏,一個人吹著寒冷的空氣在房子四周徘徊了很長時間,腦子裏的事情一大堆,怎麼也理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