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生向鈴鈴使個眼色,這才站起身來,恭敬地退在一旁。
“咦,你的眼睛……”鈴鈴看他眼珠子左右轉了兩圈,竟不知他的用意,正要問他眼睛怎麼了,忽聽空山婆婆道:“鈴鈴,婆婆一切都是為你好。誰敢多嘴多舌,將來是聾是啞,全是咎由自取!從今天起,‘魔神’二字,你一個字都不許再提!”
鈴鈴扁了扁小嘴,吐了吐舌頭,極不滿意地道:“不提就不提!從現在起,我一句話都不說,一個字都不提!哼!哼哼!”她連哼兩聲,一聲高過一聲,似是滿肚子怨氣,在表達著強烈的不滿。
空山婆婆看她古靈精怪,一副淘氣的模樣,到底無可奈何,回首對南宮九悲道:“想不到,那逆子對你一個外人,竟如此信任,居然說出這些話!——他還說過什麼?”
南宮九悲緊瞪著她,雙目有如利刃,陰寒地道:“普天之下,除死無大事!他半生流離鬱鬱寡歡,終於心絕而死。相比於他的死,你還是無動於衷,反而隻關心那些陳年舊事?”
空山婆婆沉默片刻,終於咬了咬牙,斬釘截鐵地道:“不錯!相比於他,我更關心聖器!除此之外,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聖器?”南宮九悲嗤之以鼻,冷笑道,“沒有‘洗劍池’,那把聖劍形單影隻,還能叫聖器嗎?”
“他……他果然全都告訴了你……”空山婆婆望著玉笛生,臉上不喜不悲,不嗔不怒,看不出任何表情。良久,她慢慢平靜了下來,無比冷淡地道,“接下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太夫人……”玉笛生連忙又單膝跪了下來,抱拳道,“太夫人三思,也許在這人世間,南宮先生一人,是最後一絲線索了。”
空山婆婆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緩緩道:“可是,有些事,他本不該知道的,卻還是知道了。有些事,他本該說的,卻終究不會說的。”
南宮九悲嘴角一動,露出一絲冷笑,道:“這一日來,你滿口廢話連篇,此刻總算說對了一句!不錯,有些事,我終究不會說的!”
空山婆婆盯了他片刻,似笑非笑,平靜之極地道:“南宮老兒,你可敢再與我一戰?”
南宮九悲哈哈大笑,劍眉一軒,手中寒芒一閃,裂夜刃憑空出現,凜然道:“任你千戰萬戰,南宮隨時奉陪!廢話少說,來罷!”
他話音剛落,一條身影一閃,一人已擋在了他身前,兩臂斜斜張開,踮起了腳跟,正是鈴鈴。
“鈴鈴,你幹什麼?”空山婆婆一見是她,氣不打一處來,斥道,“你再不聽話,故意惹婆婆生氣,以後再不帶你出來了!還不退開!”
鈴鈴歪著頭,兩隻眼睛盯著她,隻左右來回滾動,閉著嘴巴不理。
玉笛生近前道:“屏兒少主,你這是幹什麼?”
鈴鈴眨著眼睛白了他一眼,兩腮高高鼓起,口中嗚嗚喇喇地哼了一句。
“少主,你說什麼?”玉笛生皺起了眉頭。
“我不許你們欺負他!”鈴鈴飛快地說完,又急忙閉上了嘴,緊緊抿著唇,好似剛才那一句,是發自別人之口,跟她果真沒有半點關係。
眾人看她嬌憨可愛,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各自忍耐不住,都失聲笑了出來。
南宮九悲彎下身子,微笑道:“鈴鈴丫頭,咱們走吧!他們蠻不講理,咱不跟他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