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話的人是黎峰。黎峰這個人確實還可以,在人有難的時候站得出來。在以後的服刑中,我曾碰到過一個勢力團夥對我的攻擊。黎峰也勇敢的站出來,當著那幫勢力團夥的人給他自己建立起來的圈子發號令:有誰敢動何老師一根毫毛,老子們把他擺平。我這才度過被人攻擊的難關。
由於黎峰在關鍵時候的一聲怒吼,許誌剛被解放出來。接下來,杜小龍罰許誌剛蹲地抱頭。
許誌剛蹲在地上抱頭後,心裏有點不服,拿眼光亂瞄。可能在示意其他6個人該做點什麼事。
見他不老實,我們在他們前麵來的這兩批人中的許多人上前去用手拍他的頭,還送上一句:“13犯子,老實一點,不然老子們要對你進行群毆。”
畢竟7個心不齊的犯子,哪裏會是40多個人的對手,連黎峰都沒敢跳出來。許誌剛也就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抱頭。
盜竊犯名叫唐良莫,被判3年,滾第三板。據他自己說:他是為朋友擠走生意對手,晚上把別的服裝店的門撬開,把別人的衣服丟在大街上。
唐良莫約40多歲,長得肥。做登記時,說話語無倫次,被杜小龍重重的甩了幾耳光。
唐良莫來入監隊不久,他就有了一個外號,叫爛肚皮。他的肚子上有長長的兩條縫合傷口,看到讓人怕,那是一種完全的開堂破肚的傷口。看到這兩條傷口,就讓人聯想到他的內髒,聯想到他那個肥肥的肚子裏麵滿滿的大糞。
在監獄裏,第一個把我騙了的人就是唐良莫。
先講講唐良莫給我講的故事:
我第一板是在是東陵監獄服刑,判了四年,我的親叔叔是東陵監獄監獄長,我在監獄服務隊服刑。服刑隊是個最好的窩子,二三十個人,常年在監獄外做事,有是地搞基建,建房和拆房。
有一次拆房,牆要倒了。我站在牆下,有個趙隊長也站在牆下,在牆要倒的那一刹那,我把趙隊長推了出去,我自己被壓到牆下。我的肚皮就在那個時候被壓破的,成了這個樣子。
他狗日的,還是個天才的故事家呢。
當時他講這個故事,我深信不疑。
後來,唐良莫悄悄告訴我,他馬上要調走了,還可以帶一個人。他東陵的親叔叔要派人來接他到東陵服刑。
一段時間裏,我高興壞了。終於,我可以跳出這個黑窩子,然後到一個有人罩的監獄服刑。有人罩,十年刑期,我終於有底氣活出來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唐良莫並不是那麼一回事,他的親叔叔也一直沒來接他,自己生活的像個鬼,連吃的都沒有。所有新犯子都煩他,煩他吹牛皮、日大白,騙吃騙喝。開始我還是相信他,後來我就不相信了。
有一天,他和拄雙拐的老大吵起來。老大說:“你他媽的還在吹自己是東陵老大,老子在東陵哪裏聽過你的名字,你要跟老子翻,老子一拐打死你。”看樣子,是李鬼遇到李逵,東陵的真老大把假老大一罵,唐良莫就不敢吭聲了。
到我們入監隊畢業時,我終於把唐良莫徹底看透。幹部當著我們眾人的麵教訓他:“你格老子到我們這裏,說你親叔叔在東陵當一把手,你格老子膽子大得很,這大的牛也敢吹,你格老子等著下隊受揣吧。”
作為“詐騙”入獄的我,太無地自容了——我竟然被一個小偷給騙了。
搶劫犯是一個大個,叫陳長安。30出頭,樣子長得可怕,搶劫長途汽車。他隻是一個犯罪時的惡人,他又是一個與人和平相處的一個善人。他在入監隊過的較平和,沒挨過打,也沒欺負過他人。
犯故意傷害的叫楊大武,30多歲。個子特高,可能一米八幾,性格特倔。
做登記時,杜小龍問他犯什麼罪。他說:“老子看不慣那個狗日當官的,老子打了他,又沒打成個什麼樣,把老子抓來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