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2 / 2)

鍾軒冷笑著站起身,走到餐廳門口,說:“既然我是個垃圾,那你為什麼還跟垃圾一起生活,這說明你更垃圾!好吧!既然我是個垃圾,那我成全你,咱們明天就去離婚。”

“好!離就離,我不怕你。明天誰要不去(離婚),誰是孫子。”李虹吼道。

“我沒問題,你可要記住你說的。”

“哼!”李虹憤憤然。隨後又大聲罵道:“你個混蛋!你個垃圾!”

這時,臥室的門開了,孩子揉著眼睛站在門口,向餐廳方向看著,鍾軒正好回頭,一眼看見兒子站在臥室門口。鍾軒始終擔心孩子聽到他倆吵架,害怕給孩子造成心靈上的創傷,像那些分裂的家庭的孩子一樣,天天在父母的吵架聲中變的心態壓抑、畸形,所以他開始時總是注意著臥室的門口。當他看到孩子已經站在臥室門口時,他差點轟然倒地。李虹坐在餐廳最裏麵,沒有看到孩子。她還在罵著。她越罵情緒越激動,最後,站起身來,踉蹌著衝到鍾軒跟前,罵道:“我告訴你,我不是從那個王瑗那裏把你搶來的,也不是我拆散的你們,我不欠你什麼,你也用不著恨我、看不起我。你不就是想和你的姘頭去生活嗎?你滾吧!我絕不攔你。你個王八蛋!”鍾軒看到李虹斯文掃地,竟然罵出如此難聽的話,他再也遏製不住心裏的怒火,抬手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李虹臉上。他心裏暗暗想道:“離婚!必須離婚!這次必須離婚!”李虹雙手捂著臉,迷離無助的眼睛呆呆地看著鍾軒,一眨不眨。孩子已經走到餐廳門口,愣怔著看著餐廳裏發生的一切。

李虹悲傷地哭道:“好啊!你打我。你有種就打死我!”然後,就撞進鍾軒懷裏。鍾軒用力推開她,李虹腳下不穩,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鍾軒有心上去扶她,可一看沒什麼事,就站在原地。兩個人結婚以來,盡管時不常會發生口角,但鍾軒從沒有動過手。他看不起男人打女人,他認為一個男人動手打女人或者孩子,就是欺負弱小,那樣的男人算不上個男人,甚至就不算個人。可是現在,他卻動手打了李虹,他把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底線破壞了,他覺得自己已經不算一個男人了,這下他可真地是個垃圾了。他憤怒到了極點。他覺得是李虹把他拖進了垃圾堆。如果李虹剛才不像個潑婦,他是萬萬不會動手打她的。他覺得他在這個家的路已經走到頭了。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李虹,轉身出了餐廳門,從孩子身邊過去時,他沒有和孩子說話,他沒有勇氣看孩子的眼。走到大門口的鞋櫃那兒,他甩掉拖鞋,穿上皮鞋,係好鞋帶,他轉身回到餐廳門口,語氣平淡地衝著李虹說道:“我走啦!你什麼時候想好去離婚,通知我一聲。”李虹坐在地上,“哼”了一聲,有些似信非信地問道:“那你要什麼?”“我什麼都不要。所有財產都歸你。”“為了和那個女孩兒在一起,你什麼都可以不要。你真真仗義!你是個混蛋!”鍾軒看了一眼愣在一邊的孩子,說不出一句話。他轉身打開了裏麵的實木門。就在他要打開外麵的防盜門時,兒子哽咽著央求道:“爸爸!我也要跟你走。”鍾軒回過頭,詫異地看著兒子。兒子見鍾軒站住了,跑著進了臥室,穿好了衣服,又到書房背起書包,跑到鍾軒跟前,想要換鞋。李虹一見,從餐廳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一把抓住兒子的書包,乞求地說:“你不能跟他走,他是壞人。”兒子從沒受過這樣的驚嚇,哇地一聲哭了,一邊哭著,一邊用手往外推李虹,說:“我就跟我爸爸走。我就跟我爸爸走。”鍾軒看著眼前的情景,皺著眉搖了搖頭。

兒子想從李虹的手裏掙脫出來,拚命地往外推李虹,李虹使勁抓住兒子不放。鍾軒見狀,伸手去擰防盜門上的鎖,隻聽鎖卡當一聲被擰開了,兒子越發著急地想掙脫開李虹。鍾軒推開大門,抬腳走出大門。就在他一隻腳門外一隻腳門裏,想要往外邁另一腳的時候,李虹已經泣不成聲,她哭道:“你真地想拆散這個家嗎?沒有了你們,我就什麼都沒有了。我求求你啦!我給你跪下啦!”說著,跪在了那裏。鍾軒見李虹跪在了麵前,他腦子裏嗡地一陣眩暈。他晃了一下。他猶豫著。李虹央求道:“求求你,別走!”他收回腳,感覺腿像灌滿了鉛,沉沉的。

晚上,兒子和鍾軒睡在客廳裏的布藝沙發上。開始,兒子一會兒偷眼看一眼鍾軒,怕鍾軒趁他睡著,偷偷跑了。鍾軒撫摸著孩子的頭,說:“你睡吧。我不會把你扔下一個人走的。我保證。”孩子放心地點點頭,沒過兩分鍾,就睡著了。看著睡著了的孩子,鍾軒心裏有種負罪的感覺。“願孩子做個好夢。”他心裏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