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鍾軒腦袋昏昏沉沉地醒了,他喊醒兒子。平常都是李虹早晨起來負責照顧孩子起床、洗漱、吃早餐、上學。去衛生間洗漱的時候,他偷偷地從臥室虛掩著的門縫向裏麵望了一眼,李虹靠著床幫半倚半躺地睡著了。他幫孩子穿好衣服,給孩子做了早點,看著孩子吃了,然後,自己也穿戴好,陪著孩子下樓,出了小區。在學校大門口,孩子躊躇著不想進去,鍾軒看著孩子,心裏戚戚然,說:“進去吧。”“爸爸!您別跟媽媽打架了,行嗎?”孩子乞望的眼神注視著他。他點點頭。孩子得到了保證,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說:“爸爸!下班後早回來。”“知道了。快進去吧!”鍾軒目光溫柔地看著孩子走進學校,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鍾軒轉身向路口處走去,路過自己家樓下時,他抬頭望了一眼樓上自己家的窗戶。路口處,那家外貿公司老總安排接送他和另外兩位部門經理的桑塔納2000已經等候在那兒,他打開車門,坐到了後排,上車後他和司機小徐及另兩位經理打了招呼,車子啟動後,直接去公司。昨晚,李虹一個人睡在臥室,李虹膽子小,平常不敢一個人睡覺。淩晨兩點多鍾,鍾軒還看到臥室的燈亮著,他依稀聽到李虹用麵巾紙擦眼淚、擤鼻子的聲音,間或低聲啜泣的聲音。
中午吃過午飯,鍾軒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他沒有上網下棋,他靜靜地趴在辦公桌上,眯著眼,眼睛一點兒神都沒有。大腦裏慣性地回放著昨晚吵仗的情景,以及過去的一幕幕場景。他突然想給李虹打個電話,打聽一下她現在的情況,他最終控製住自己,沒有打。
下午王瑗打來電話,提到學位的事,還提到蘭濤在外麵花錢買來的大學英語四級證書,這次也能拿到學位。聽到這些,鍾軒非常惱火地說:“你除了這事兒,還有別的嗎?……你為什麼來找我?!”王瑗不明白鍾軒哪來的這麼大火氣,她心底的怨憤好像也被點著了,生氣地說:“你說,除了這事兒,還能有什麼事?不找你就不找你。”兩個人幾乎不約而同掛了電話。
晚上,鍾軒記著和兒子的約定,不到六點就到家了,兒子正在書房寫作業,鍾軒的父親坐在陽台的小凳上,邊看報邊等著鍾軒兩口子回來。老人見鍾軒先回來,悄悄把鍾軒叫到一邊兒,問道:“聽孩子說,你們吵架了?”鍾軒煩躁地說:“沒事!沒事!你們別管。”老人一輩子綿軟脾氣,囁嚅著:“別好日子不好好過,等將來後悔可就晚了。”鍾軒沒說話,走進廚房,忙活著做飯。老人一看,說:“那我就回去了。”鍾軒說:“行。路上慢點騎。”孩子跟爺爺再見,老人出門下樓走了。
吃完晚飯,兒子繼續去寫作業,剛上二年級的兒子,作業比一年級時又多了不少。鍾軒坐在餐廳裏打開晚報看著,他想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他一塊一塊地看著,連個旮旯都不漏掉。看完報,他看看表,已經八點多了。他尋思李虹怎麼還沒回來。他想給李虹打個電話,可還是控製住了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