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章 兮澤(3 / 3)

蕭玉盞一臉淡然,卻不帶絲毫感情地道:“你們找誰?”

兮澤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那種陌生感那種隔膜感——其實他有想過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情形——他也知道不管怎麼樣他們之間也隻能這樣了。或許一個人想要阻止悲劇的發生本身就是一個悲劇,此時此刻他倒也不十分在意,盡管還是不太放心,倒也還有些樂觀,他隻裝作沒有什麼情緒地回答:“蕭夫人在嗎?”

蕭玉盞垂下眼,如果說原本還會有不能自控地去期待的,現在麵對他的淡漠,自己也便死心了,但如果說原本自以為已經放開了不會再有什麼不該有的念頭了,現在看到還是月公主站在他的身側的,她仍然會忍不住介意的。但她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微微一欠身——示意他們進去便是。

三個人互相沒有再看對方,更沒有一點想要打破沉默的欲望——隻是有意無意地區維護這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藺羽兒就坐在土地神石像的背後,她緩緩地調整著內息,巨大的陰影裏,藺羽兒的身旁,還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那分明便是失蹤以久的蕭安國!而薰柏也一直一聲不吭地站在一旁守衛著他的主人。

藺羽兒的神情十分凝重,她隻要一想起後來蕭雲詔對她講的話,心裏就忐忑的很。

那時周圍沒有別的人,而她的劍還架在蕭雲詔的脖頸上,他突然笑了,他道:“你知道為什麼你可以挾持我嗎?”

她道:“現在你在我的手上,討論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他道:“師姐,我隻想讓你知道,我可以命令千軍萬馬來圍攻你,但同樣也可以這樣輕易的放了你。”

“好笑,是你要放了我麼?你為什麼要放了我?”

他極為自負地道:“你該知道,現在開始你們每個人的命運都已掌握在我的手中了,我今天不能對你們怎麼樣,時機尚未成熟,該來的都還沒有到現場,如果我早早地給你了結了,就不好玩了,那我苦心計劃的一切都沒有什麼意思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當時不以為意,但後來仔細想想卻也不由的心驚起來。

“以後你會知道的,一場完美的大戲離不開時間的煎熬——就像每一段能夠流傳世事的傳奇,如果耐心不夠誠意不夠的話就都變的矯情沒有看頭,所以,我們都要學著等待。”

“你究竟想要說什麼?”她是覺得害怕的,因為她不是和他一樣的瘋子——她隻要她的家人都安好然後一家人團聚,並且,隻要是為了這個目的,她可以改變自己,可以付出一切,家是她的一切——在這一點上,她和她的女兒蕭玉盞的看法是一樣的——所以,盡管她已經將近二十年沒有動武了,已經將近二十年遺忘了自己是大夙國公主這個身份了,隻要一聽到有人要對自己的家人不利,她便會義無反顧的將自己一張張的牌都攤開在桌上,盡全力去麵對那些困難。

“我想說,你的兒子兒媳我先留在身邊了,我非常喜歡他們,如果你和你丈夫想念他們了的話,你們可以隨時來帝都看他們。”

清墨!一想到蕭清墨落到了他的手裏,她便恐懼的不行,“清墨是無辜的!他也是你的侄兒啊,你……”

“可你們從前有和他說起過我這個叔叔嗎?這個時候要他認我這個叔叔,怕是他也接受不了了吧……”蕭雲詔總是笑容滿麵,卻句句冰冷,他又道,“現在我也沒有時間陪你聊天了,就此別過吧,記得下次一定要和你的丈夫一起來我那兒做客啊!”

“你……”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蕭雲詔竟然在她眨眼之間劍器之下逃走了——或者更確切的說是——逃走了!正如他所說麼,他是故意被她抓的,他也是故意放她走的。那是他的一種顯擺嗎?他是在告訴她,他們的生死已經由他牢牢掌握了。而她,已經受不了這種渺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