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顏傾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
她冷得抱緊錦被,瞧著連翹那張猙獰的臉。
“沈昭儀倒是好架勢,這睡到日上三竿,是要向旁人炫耀獲得聖恩不成?”她看著落魄的女人,心底起了一陣快意。
沈顏傾慌忙從床上下來:“臣妾見過皇後娘娘,實在是昨夜……”
啪——
阿羌起身,二話沒說就賞了她一個巴掌。
她輕笑著出聲:“真以為自個兒姿色出眾?本宮告訴你,這後宮是誰做主。”
“臣妾不敢。”沈顏傾跪在那兒,被嚇得瑟瑟發抖。
阿羌緩步走過去,低頭,將她的下巴抬了起來,狠狠地在她的手上踩了一腳。
“莫要以為本宮有了身孕,你便可以獨寵,最好消了這樣的念頭,不然本宮不介意讓你成為下一個君泠然。”阿羌加重了腳上的力道。
沈顏傾疼得渾身顫抖。
她低頭,在她的麵前磕頭:“臣妾明白,臣妾沒有那樣的膽子。”
“最好是這般,本宮邀了眾妹妹去禦花園賞花,你莫要誤了時辰,不然本宮定會要你好看。”
阿羌扭著腰肢,從殿內離開。
沈顏傾緩步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在一旁同樣默不作聲的丫頭,是魏無涯賞賜給她的。
她叫芍藥,自一開始便入了宮,曾經在帝姬宮內做過一段時間,沈顏傾是認得她的。
芍藥慌忙起身,忙不迭地走過來:“娘娘,您沒事吧,她倒是狠心呢,咱們皇上是瞎了眼,才說她比泠娘娘善良。”
“呸,掌嘴,你不要命了?”沈顏傾吼了一句。
芍藥吐了吐舌頭,輕輕打了嘴巴,她隻覺得眼前的昭儀娘娘有幾分熟悉,說不上哪裏怪怪的。
……
禦花園內姹紫嫣紅,花兒開得正烈。
沈顏傾一襲淡藍色的衣裙,瞧著格外的素雅,略施粉黛,站在眾人中間。
阿羌站在湖畔,衝著她們招手。
“你過來,昨兒辛苦妹妹了,本宮瞧著倒是心疼,皇上他呢,性子凶……”阿羌說著,嬌羞地低下頭。
沈顏傾緩步朝著前麵走去。
卻被她一把拽著手,阿羌將一個翠玉鐲子套在她的手腕上,裏頭還鑲了金,那紋路,沈顏傾眼熟的很。
這曾是她母妃最受寵的時候得來的,番邦進貢的寶物,卻不想落入她的手裏。
“這是本宮賜予你的,本宮如今有了身孕,可得勞駕妹妹多費心。”阿羌輕笑出聲,攥著她的手。
忽而一個力道,將她扯了出去。
沈顏傾眼疾手快,在阿羌飛身出去之前,一把將她的身子拖住。
可她卻穩穩地落入湖中。
涼意席卷而來,她瞧見阿羌臉上的不甘還有那些被驚動嚇破了膽的人。
“還愣著做什麼,給本宮將沈昭儀撈起來。”阿羌咬牙。
沈顏傾渾身濕透,本就受了風寒,這一來一去,身子骨倒是落了病,她裹在錦被之中,看著那滿臉焦灼的男人。
恍惚之間還以為回到了從前。
心口攥地難受,酸澀地很。
“你與她爭什麼?”魏無涯挑了挑炭火,灼目的紅光,有些晃了她的眼。
沈顏傾身子一沉,她輕笑一聲:“臣妾不冷。”
“嘴硬地很,不把朕的話記在心底,倒是平白無故去招惹她。”魏無涯輕笑一聲。
兩人坐著,他嗔怒,她瞪著,倒像是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妻。
可沈顏傾明白,這一切不過是假象,如今天下江家是權勢,與沈家聯姻,強上加強,魏無涯身處的局勢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