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落水,魏無涯便一直陪在她的身側。
白天來,晚上便會回去。
沈顏傾也漸漸地發現這個宮裏,波雲詭譎,看似親密的兩個人,自從她來了之後,鮮少瞧見阿羌來找魏無涯。
她有些不解,想起那一日城門外,戰馬上,那抹魅惑的紅影。
那是阿羌最美豔動人的時候吧。
可如今呢,濃妝豔抹,一身華服都掩蓋不了她眼底的倦意,還有那猙獰的眉目。
沈顏傾乖巧地候在一側,替他磨墨,也沒有出聲,這幾日邊疆戰事不斷,便是魏無涯也愁容滿麵。
“顏兒這是在想什麼呢,這般入神?”男人頓住,伸手一把拉過沈顏傾,將她帶入懷中。
他的手,緊緊地圈著她。
沈顏傾靠在那寬厚的臂彎裏,輕笑出聲:“臣妾在想,若是那一日皇後娘娘掉進湖中,皇上會如何待臣妾。”
她轉身,跨坐在那兒,四目相對,不寒而栗。
若是阿羌落水,她的胎兒未必會保得住,如今新朝初開,國家未穩,這龍嗣若是掉了那可是大過。
沈顏傾可就徹底成了罪人。
“朕以為你的膽子比他們大,可沒想著竟也是這般。”魏無涯嗤笑一聲,抓著沈顏傾的手。
懷裏的女人羞澀地笑了一下。
“臣妾縱使膽子再大也不敢拿龍嗣開玩笑。”
“若是朕不追究你的罪責呢?”魏無涯低頭,在她的掌心落下一個吻。
就算那日落水的是阿羌,朕不追究你的罪責呢?
這一句,他是要將她捧上天呢。
“皇上這樣可是會把臣妾寵壞的,臣妾可擔不了這樣的責。”她笑著看向魏無涯。
男人忽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手落在腰際,將人抱著上了塌。
她身上的衣裳全部都被褪盡,白皙的皮膚微微泛紅。
沈顏傾看著身上的男人,莞爾一笑,她的身子在顫栗,可身上的男人卻一點點癡迷其中。
那個男人曾經對她說過。
她從此往後將會替代沈顏傾活下去,而且這副身子骨是他重新替她打造的。
這副身子天生媚骨,男人的溫柔鄉,一旦陷入其中,便是再難出來。
魏無涯也沒有想過,自己會這般瘋狂。
他隻是在那一瞬間,在燭火映照之下,以為君泠然回來了。
這個女人的一顰一笑都像極了君泠然。
可她終究不是然然。
一場奢靡過後,沈顏傾嗅到了空氣裏彌散開來的奇怪味道,她抬眸瞧著身側的男人,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皇上?”
她又喊了一聲,沒有人回應她。
魏無涯好似暈過去一樣,可剛才還在她的身上馳騁,這一會兒便暈過去了。
沈顏傾心底生了疑竇,她伸手解開男人最後的衣裳,胸前那一塊血紅色的紋路格外的顯眼,尤其是心口那兒。
沈顏傾愣在原地,她的手順著那些紋路往下,若是趁著他沉睡,將他殺了的話……
忽而被一隻手抓著。
陰沉的眼眸,低沉的嗓音帶了一絲威脅:“你要做什麼?”
“皇上這般模樣,是被人下了毒吧?”沈顏傾心頭一顫,被抓了個現行的樣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抬頭,看著那些斑駁的痕跡,還有後背上那一道道傷痕。
那是魏無涯在戰場上落下的傷痕,早前她曾見過一次,也後悔那一日為什麼要送他上戰場。
那是九死一生的地兒,可也是朝夕富貴的地兒。
“怕嗎?”魏無涯低聲道,看著女子顫抖的手指落在他的背上。
指腹落在那些傷痕上,沈顏傾嗤笑一聲:“不怕,這是屬於戰神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