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卿聽了這一句,才算是五雷轟頂般,硬挺了挺身子,頹然歎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本疑惑那妖婦……那女人已有兩月身孕,為何月妃還不吩咐……”
雷月兒嗔道,“所以你就不等我下令,自己先動手?”
音卿怒道,“自然看不過她平日裏狗仗人勢,欺人太甚的狂妄,忍不住出手……”
雷月兒愣愣望住音卿,不知是感動還是責怪,半晌,才吞吐出一句,“你何時變得如此不聽話?”
音卿聽了雷月兒這飽含深意的一句,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唯有用盡全身力氣才得抬手去撫雷月兒那早已被淚浸透的臉頰。
兩人都不再說話,擁在一起默默流淚,心中求得皆是眼前這一刻不要匆匆過去,然是事與願違,那厚重的鐵門已然呼啦乍開,一人從容進門,正是耳思茶。
耳思茶一進牢門便見到眼前這樣一幅情景,怒火衝天,卻忍住不露聲色,笑著說道,“白天答應的好好的,要回去休息,為什麼要這樣操勞?夫人千金之軀,為什麼到這等肮髒齷齪的地方,與這等卑下殘暴的惡人相見?”
雷月兒掙脫音卿緊緊環住自己的雙手,站起身來,露出一個媚人笑顏,緩緩說道,“相公,到了攤牌的時候,我們還要你來我往地玩這等把戲?”
耳思茶看眼前的這一個佳人,此時如此一幅來者不懼的麵具罩在臉上,卻掩不住彼時縱橫玉麵的淚痕,倒像是故作挑釁般刺痛自己脆弱的自尊,那麵具上的笑容自然是為他展開,然而那一抹不摻雜質的清淚,卻是為別人而流。
雷月兒見耳思茶看自己看的呆了,不以為意,又朗聲說道,“相公有什麼籌碼,一並拿出來吧。”
耳思茶看雷月兒一臉自若,匆匆換上披甲盾牌,慌忙迎戰,“夫人在我手裏,不就是最好的籌碼嗎?”
雷月兒轉頭看了一眼音卿,果真因為這一句驚得要掙紮起身,雷月兒禁不住回身安慰他道,“不必擔心,我自有打算。”音卿聽了這一句,便不再妄動,安安靜靜半靠移在牆板上,兩隻眼睛恨恨盯著耳思茶。
雷月兒便不再站起身,一隻手還伏在音卿胸口,就這樣半蹲著同耳思茶說話,如此一個甘在人下的姿勢,卻讓耳思茶錯覺被萬人騎在頭頂,羞恥的麵紅耳赤,萬箭穿心,半晌才咬牙吐出一句,“夫人在我麵前,定要如此嗎?”
雷月兒一心擔憂音卿,就連應酬耳思茶也是無心無意,便幽幽笑道,“相公在我麵前,何時收斂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