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回 一日之約(2 / 3)

既然看不懂,索性不看,我不看,你也別想看。

段痕身形如流雲一般飄到那人麵前,也不見其出手,這書卷與酒碗就都到了他的手中。段痕一仰頭喝幹了碗裏的酒,另一隻手用力一握,那書便成了漫天的紙屑,如粉蝶,如落雪。

“你這裏是不是有治這病的藥。”段痕將背上的婦人平放在那人麵前,那人卻連瞥都沒有瞥一眼,便道:“有是有,隻是這要很貴,隻怕這個價錢你給不起。”

段痕道:“你隻管開口,多少錢?”

那人卻道:“對於旁人來說,這藥自然隻能拿錢來衡量,因為錢是他們身上最為珍貴之物。但在你身上,珍貴的卻不止是錢,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比如你的劍。”

段痕將星傑橫在那人麵前,道:“難道你打算讓我用這劍作為交換?”

那人這才抬起頭來,一雙如鷹的眼睛幾乎能將段痕身上的衣衫撕開,將他這人看個通透:“這把不是我的劍,在我手中還不如一塊廢鐵。而且即使你此刻將這把劍給了我,隻要什麼時候你高興,還不是說搶回去便搶回去,我又如何是你的對手。”

段痕道:“既然如此,你想要什麼?”

那人道:“簡單的很,我隻要北方苦寒絕地之上盛開的一朵冰心蓮。”

段痕當然聽說過這冰心蓮,據說這冰不但心是冰,就連花瓣、花葉,甚至是花徑花根都冰,所以這種花雖然與蓮花樣貌大相徑庭,卻也得了一個“蓮”的名字,因為其聖潔。而且這種花有一個神奇的妙用,若是服用得當,這種花不但能夠助長修為,起死回生,脫胎換骨,更能淨化一個人的靈魂。

但這種花隻有在極北苦寒之地才有,更重要的,這種花終生不能見到陽光,不然化作清水,藥效全無。

那人道:“我隻想要一朵冰心蓮,若是你能滿足我的需求,我自然也會完成你的心願。如此交易,也算公平。”

段痕卻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那人還是不說話,隻是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碧玉色的藥丸,小姑娘在一旁叫出聲來:“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段痕卻一把搶過那藥,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臉色不由得一變再一變:“這是什麼藥?”

那人道:“祖傳秘方,無可奉告。”

段痕將那藥丸捏碎成粉末,恨恨道:“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是用什麼做成的。”

那人冷笑道:“說說看。”

段痕道:“活人的骨髓與眼淚,還有妖物的血。”這話說出去,那小姑娘的臉也跟著變了顏色,她給母親吃藥,卻不想吃的居然也是人。

那人道:“還不錯,知道這些的真的不少。”

那小姑娘的臉已經沉了下去,心也跟著沉了下去。這藥本是她最後的希望,如果連這藥都是用人骨髓這類東西做成的,那麼還有什麼能治好母親的傷呢?

段痕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脖頸,憤憤道:“世間為什麼有你這種敗類,你若是賣的真材實料也算說得過去,但你卻用這種害人的東西來騙別人的錢,我要不殺了你,便對不起手中的劍!”

劍已出鞘,劍鋒橫掃過去,眼看就要將那人身首異處。但那人卻絲毫不顯得慌張,似早已胸有成竹一般。

但方才段痕兩度出手他都無法及時應對,此刻讓他躲過段痕這一劍,簡直天方夜譚。

的而且確,這人若想避開段痕的劍簡直是天方夜譚,但他原來根本不可能。但他根本不需要去躲避,因為另一把星傑已經橫在他的脖頸旁,隔開了段痕的星傑。

段痕見到這把劍,幾乎已經忘記了說話,也忘記了自己的末那識。

劍出現,持劍的人卻在久久之後方才現身。

那把星傑無論怎麼看都與段痕的星傑一般無二,隻是段痕的劍閃現的是純白光芒,這把劍卻閃著妖異的藍光。而握著這把劍的人,同樣是一身藍色長衫,藍色衣衫上卻蕩漾著鱗波之光,給這人平添了幾分詭異神秘。

賣藥的郎中見這人出現,很謙卑的退了一步,又很恭敬地躬身下拜,道:“謝主人救命之恩。”

這人瞟了他一眼,道:“你的事情已經做完了,走吧。”

郎中道:“是。”便真的轉身離開。

持劍之人拔起另一把星傑,一步便閃到段痕麵前,道:“很驚訝嗎?”

若是段痕說不,他一定在撒謊。

那人又道:“想知道我是誰嗎?”

段痕沉默,沉默有時就是默認。

那人道:“我卻偏偏不告訴你。”

段痕道:“你遲早會告訴我的,因為就算我離開,你還是會來找我。”

那人卻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段痕道:“因為我可以感覺到一些你感覺不到的事情。”

那人笑道:“的確,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但也有很多事情卻是你不知道的。”

段痕道:“比如。”

那人道:“比如這個。”

隨即長劍一揮,段痕隻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侵入骨髓,同時他也看到原本昏在地上的婦人居然站了起來,而且身體居然發生了詭異變化,嘴角露出兩顆獠牙,指甲也變得如野獸一般尖利,段痕更能感覺到,就在不遠處,正有一群這樣的怪物朝自己聚攏過來!

見到那一群怪物湧來,段痕竟覺得這一幕十分熟悉,豁然想起,在那間破廟之中,也是十隻類似這樣的怪物圍攻南宮涵。那十隻怪物原本全是高手,段痕仍能在半招間便克敵製勝,麵對這一眾凡胎,他當然更有勝算。

那人笑道:“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麵對這樣一眾凡夫俗子,你下的去手嗎?”

段痕冷笑一聲,道:“你是不是把我以為是別人了,凡人,難道我就不殺了嗎?”

段痕揮劍轉身,卻瞥見那小姑娘站在一旁,眼中盡是擔憂與關心。

她擔憂的關心的,當然是她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