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兄莫要悲傷,我們會想辦法的……”鄒靖說罷與諸人籌劃一番,誰往曹嵩處、誰往曹熾處、誰往馬日磾處、誰往崔烈處,不多時就定下來了,他們也不再多說各自出門打探消息籌劃保本去了。
孟德也是受驚非小,霎時腦袋嗡的一聲,感覺腳底下輕飄飄的。眼見得鮑信、楊琦、陳溫以及沮儁、馮芳等人向他圍攏,口中說著勸慰的話,卻一句都沒有聽見。他隻得道:“有勞兄弟們掛懷,大家先回去吧……回去吧……”好生送諸人出去。
客人已走得差不多了,偌大的客堂上現隻剩下朱儁、盧植、賈護以及孟德與朱儁、盧植。這會兒除了曹鼎,最心急的要算是尚書台的人了。賈護從樂鬆一進門就提心吊膽的,最終還是出了事兒,他任尚書年頭已久,尤其這半年多曹鼎的每筆不義之財都有他的一份,眼見得曹鼎出了事兒,自己的麻煩也必然接踵而至,坐在席上都快站起不來了,手心裏攥出了冷汗。盧植在另一麵的席上也是如坐針氈,他雖然不曾受賄,抱著沒病不怕吃良藥的態度,但尚書台除了這樣的大事追究起來也是難辭其咎,隻怕半輩子清廉賢德之名也會如一場泡影,想至此他率先起身問樂鬆:“樂大人,盧某想……”
一句話沒說出,就見許相慌裏慌張跑了進來。他也是領著尚書事的,方才他老爹許訓嚷著要走他也不好說什麼,心不在焉攙著老爹出門上了車,托付樊陵替他照顧他老人家,自己趕忙二次折返回來要聽聽樂鬆的口風。樂鬆見他進來一愣,卻扭頭對盧植道:“盧尚書英明遍布海內,這次的事情是不礙的。誰不知您是清廉之人?且放寬心,聽主上的口風不會牽扯到您的,您隻管繼續辦差便是……”他話鋒一轉看看賈護許相道,“不過賈兄、許兄,你們二位的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都是明白人,這話誰聽不明白?許相略一思量對賈護道:“走!”
“上哪兒去?”
“你我速速入宮,向萬歲請罪去!”說著他扭頭便去。賈護忙起身,也顧不得整理衣衫隨著許相顛顛地去了。
孟德這會兒已經回過神兒來,搶步上前攙住曹鼎道:“四叔!您……”後麵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孟德,我得走了。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也沒什麼冤枉的。我在京沒有家眷,這府裏的事兒就叫你處理吧。”說著步出堂門由兩個兵丁押解去了。
“四叔,您保重啊!”
“賢侄莫要掛懷。”樂鬆回首對軍兵道:“好生伺候曹大人,別委屈了他,要是掉一根頭發給我立一根旗杆!有什麼閃失我唯你們是問!”
“諾!”官兵齊聲應道。孟德聽到他有次吩咐,心也就放開了。
樂鬆又道:“還有旨意抄沒曹大人的家產……但是據我所知這府裏有不少物件是這位侄少爺的東西,還有不少牽扯曹家其他的親戚,個人有個人的賬,沒必要牽三掛四。一會兒抄沒的東西可先交這位侄少爺過目,待其將自己的東西撿出來,剩下的再入官不遲。至於這屋裏屋外的那些壽禮,一概抄沒,那是沒說的!”他這樣講就是故意網開一麵,允許孟德為四叔留些珍寶的意思了。
孟德好生感激,道:“多謝大人體恤。”
樂鬆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小聲道:“回去告訴你爹,沒他的事兒,別有顧慮。至於這兒的東西,你能留多少留多少。抄家的差事就那麼會子事兒,你不留這幫兵痞子也得中飽私囊。我得先走了。”說著看了眼一旁兀自大吃大嚼的朱儁,笑道:“公偉兄,好胃口呀!改天去叨擾,我先走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