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下) 皇宮院裏開集市(3 / 3)

“有這種事?”封諝臉色也變了,趕忙跪倒道,“二位哥哥幫忙呀,千萬不能叫皇上知道咱手裏有這個呀!”

“你他媽起來!”趙忠順手給了他一巴掌,“瞧你那副慫樣兒!這還用得著你說,我費了多大勁才在萬歲跟前把這事兒岔過去。”

封諝聽事情過去了才鬆口氣。

張讓抓住他的手扶他起來道:“楊賜這次是對付過去了,但這事兒可大可小恐怕還不算完,你得把話跟我交代清楚,日後得有個應對。唐周托人給我們送錢是什麼意思?這裏麵到底有沒有什麼企圖?”

“不會呀……”封諝犯了合計,“這唐周不過是個民間的商賈,就是給宮裏采辦些稀罕東西,零零散散也幹點兒閑七雜八的買賣。這人挺會說話的,對小的們也大方,所以大夥時常多請些貨錢給他,他反過來孝敬孝敬咱們。按理說,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呀。”

“平常的小錢當然不算什麼,可是咒符是哪來的?”

“據說他是也不是因為什麼機緣巧合當了太平道馬什麼的弟子,據說那個姓馬的還是張角的大弟子……不過他左不過是掛個名而已,做買賣的人那兒有實在的?就是常在外麵走動交些市井朋友圖個方便唄!他送這些東西來不過也隻是圖個稀罕,花錢不多鑽營個新鮮,其實要不是金子寫的字誰留著這些破玩意呢?您說是不是?”封諝委屈道。

張讓朝趙忠對視了一眼,歎氣道:“唉……咱們也真是糊塗油蒙了心了,叫那幾兩金子就迷了眼。封諝呀,你再好好想想,當初送錢和這些東西時,唐周是說自己要送的還是替馬元義或者張角送的?”

封諝摸了摸頭,似乎體味出了其中的可怕性了,忙搖頭道:“是他自己要送的,絕對是他自己的意思。”

張讓還是不肯放心:“他送你咒符和錢財還不夠,為什麼送我們?我們與他可是素未謀麵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他囑托我務必要轉交您二位那些錢和東西,我以為您們也認識他呢!”

“胡扯!”趙忠惱了,“誰他媽認識他呀!他差點兒就成了朝廷要犯了,這路人我做夢都碰不見。”

“大哥您這麼說就不對啦……您二位既然不認得,幹嘛把東西留下?”

這一言把趙忠的嘴堵得嚴嚴實實,好半天才嘀咕道:“到嘴的鴨子幹嘛不要?誰他媽和錢有仇啊。”

“那您著急怨誰呀?”封諝一攤手。

“你抬杠是不是?”

“咱講道理……”

“講什麼道理,你他媽……”

“我怎麼啦?”

“你們別吵了!”張讓喝住他們倆,“就這還等人家查?這麼嚷嚷下去全宮裏的人都知道啦!”說著他又走到門口張望有沒有人。

趙忠也撒了氣:“那你說怎麼辦呢?”

“事到如今鬼知道怎麼辦,現在隻能盼著皇上把這事兒忘了唄!手裏頭的那些東西得趕緊銷毀,宮裏動不得明火,盡快找機會帶回宅子燒了。要是犯了別的事兒還能跟賈護、許相、曹鼎他們打個招呼,這種事兒叫我怎麼開口?開口可就惹禍了,呂強尋咱們的把柄還尋不找,這倒好,咱們自己給人家送了一個。”張讓說著說著漸漸冷靜下來,“現在最主要的是設法抓住這個姓唐的,弄好了埋了咱們的罪不說,還可以借此立一大功……老封,怎麼樣?你和徐奉能把這個唐周抓到嗎?”

“這可不好辦。”封諝無奈地搖搖頭,“他是個行商的,天底下哪兒不去?東一猛子西一猛子的,有了差事他立馬紮到你跟前,沒差事的時候三年五載也是尋不見的。”

“咱們給他來個守株待兔怎麼樣?”趙忠來了精神。

“別竟琢磨美事兒了,隻怕這邊權臣一上書,那邊他就得著信兒啦!商人的耳朵比驢耳朵都長。萬一咱們兔子沒等來,等來個……有人來了!”張讓忽然警覺起來。

這時寺社外麵傳來奔跑的腳步聲,仨人趕緊出門看庭掖令畢嵐匆忙跑來,連噓帶喘:“了不得啦!王美人……王美人死啦!”

“慌什麼?”張讓扶住他,“產後臥床這麼些日子,恐是犯了什麼毛病。”

“不是!”畢嵐臉色煞白,抓住他們的受,“用過午膳和藥就完了……像是……像是……”

張讓聽罷腦子嗡的一聲:皇後幹的!

“是被毒死的?”趙忠也嚇了一跳,“皇後的心也太毒了,前番毒死馬美人皇上就懷疑了,這一次……太明了,這婆娘瘋了!”

“愚蠢的女人……”張讓好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他心裏太亂:何皇後當初是自己舉薦的人,現在當了皇後原指望能處處幫襯自己,現在倒成了大患了,如今這麼一鬧,皇上知道一準兒得廢後,我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現在這個樣兒別人動不了我,要是真撤了職,所有的冤家對頭都得蹦出來,王甫不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嗎?

“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保皇後呀!”畢嵐一句話提醒了他。

“對!一定得保住皇後,咱們去,得趕在呂強牽頭!”說著撒腿就跑。

“老封,剛才說的事兒你他媽上點兒心,咱回頭再說。”趙忠囑咐了一句也隨著張讓、畢嵐去了;隻剩下封諝一個人蔫呆呆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