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黃胖子既然說出什麼“不守婦道”這樣的話來,自己與苟占光的那筆交易就很可能已經被泄露,一旦陷入這種醜聞,我還有什麼臉麵參選村主任?更有何臉麵見家人?到時孩子、丈夫會怎麼對我……
我陷入了痛苦的思索中,婆婆更擔心了,說:“娟,媽幫你決定了,咱們退選,啊!你看咱們村,有十多家人都去縣城和鎮上買了房子,有的甚至都去廣市買了房子呢,咱們為什麼不學他們的樣?再說了,當村幹部有什麼好?一個月不就幾百塊錢工資麼?進城之後,你又不是掙不回來?這樣吧,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去退,媽去幫你退!”
我苦笑道:“媽,咱們才不過遇到這麼一點兒困難就要退選,這說出去,也很丟人吧?”
婆婆不以為然地道:“這有什麼好丟人的?咱們退了就去縣城買房去,以後你和孩子都不在村裏住了,誰還說你呀?”
我搖頭道:“媽,半途而廢,這不是我的風格!你還是讓我好好想想再說吧!”
婆婆急了,說:“娟,這事不能再想了,我都聽黃胖子罵了,很難聽!”
我敏感地道:“她罵什麼了?”
婆婆苦笑了笑:“娟,你就不必問了。罵人的話,媽說不出口!總之,你聽媽的沒錯!”
我疑心我跟苟占光的交易,極有可能被苟占光那個王八蛋告訴給了秦老二。而秦老二正好拿它來對我進行攻擊。而且我一旦確定參選,他就會毫不留情地以之為最有力的武器,對我進行殺戮!
要想保全名聲,我唯一可走的路是與秦老二媾和,有條件地退選。要想繼續參選,就可能得承受身敗名裂,甚至家庭、婚姻破產的無情打擊!
我該怎麼辦?選吧,等著我的可能是一場災難。身敗名裂,家破人亡都是極可能的。亮子是個沒多少腦子,受不得辱,又極容易衝動的家夥,他要是知道我跟苟占光的醜事,殺了我都是有可能的!還有玉樹,那是多容易衝動犯事的家夥啊,他要知道他媽不守婦道,又會幹出什麼事來?我不敢想象!那就退吧。退選之後,我可以如婆婆所說,去縣城買套二手房,再買個門店,一邊教育管理孩子,一邊做點小生意。可半途而廢,又絕不是我的個性!特別是我是否參選,直接關係到月牙村的發展與否時,就更不能退了。便道的整修、紙漿廠的引進、旅遊興村,蔬菜種植……乃至最終怎麼把全村在外漂泊的鄉親都收回來就近找事做等等計劃,都在我腦子裏醞釀了多時,我豈能說退就退?這已經不是關係我個人,我的小家庭的事,而是關係到全村鄉親的事了。我雖不是什麼大公無私的人,但既然自己能為鄉親做點事,而且也邁出了第一步,我怎麼能說退就退?這叫鄉親們怎麼看我?
我可真難啊!
看看快放學了,我借口去做飯,實則是回答不了婆婆,也回答不了自己。
剛做好飯,孩子們便回來了。一個個搶飯吃似的,吃完又上學去了。我送走孩子們,正為到底是參選還是退選傷神,蘇芬帶著玉山和玉海路過,見四下沒人,神秘地對我道:“姐,在家等我,一會兒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我忐忑地問:“什麼事這麼神秘?”
蘇芬道:“等會兒跟你說,我先送玉山上學去。”
我點了點頭,說:“那就快去。我反正沒事,在家等你就是。”
蘇芬遠去了,我猶自站在院門口,心裏依舊忐忑。我想,蘇芬要說的,一定跟秦老二有關,跟我與苟占光的交易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