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含著熱淚點頭道:“那是一定的!我這次要是挺得過去,我就天天義務為大家查看紅布條!”
餘蓮笑道:“老叔,隻要大家都這麼想,咱們的留守之家,就一定能辦得紅紅火火!”
老人感慨地道:“我楊某人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毛主席時代,也曾參加過不少互助組,卻從沒像今天這樣,感受到互助組這麼有用!”
秦老大也湊趣地道:“既然你們這留守之家這麼有趣,我也參加一個好不好?”
餘蓮笑道:“我們可都是無償提供幫助哦,你要是參加,可不能再收診費!”
秦老大尷尬地道:“我不收診費?嗬嗬,那我一家靠誰來養活啊?”
楊民生道:“老大,老叔說話你可別不高興。毛主席那個時代,赤腳醫生看病呐,還就是不收診費,隻記工分,收必要的一點兒藥費,比現在看病好多了!隻是那時的醫學沒現在這麼先進。我老人家還真想不明白,社會都這麼發達了,怎麼看病倒越來越看不起了?”
秦老大笑道:“這個問題太深刻了,我跟你老人家講不明白,也沒人跟我講明白過,嗬嗬!”
餘蓮道:“別說看病,就說讀書吧。我記得我哥讀大學時,學校不但不收學費,還給生活費呢,可現在呢?不但不給生活費,就連學費都得自己交,還高得嚇人!好像當年國家富裕些,今天的國家貧窮些一樣,真他媽搞不懂!”
我笑著道:“我在報紙上看到過,說這好像是當年搞教育產業化,醫療衛生事業市場化帶來的後果。不過咱們的孩子讀初中小學好歹算免費了,農稅提留好歹全免了,咱們知足吧。國家也有國家的難處,不是嗎?”
餘蓮笑道:“聽聽,咱們會長還沒當上村主任,就開始為國家著想了!”
我們說說笑笑,一個小時很快便過去了。我見楊民生老人這裏已安排妥當,已沒什麼需要我現場指揮的了,便告辭回家去,準備給孩子們做午飯。
回到家,婆婆接到我,不無憂慮地說:“娟,我看你就別去選那勞什子村主任了,好嗎?”
我奇怪地問:“媽,怎麼啦?怎麼忽然勸起我這個來了?是不是有人說什麼了?”
婆婆擔憂地道:“剛才你走後,黃胖子在院子外罵了半天,說你隻要堅持選村主任,她就要怎樣怎樣的。”
我笑著道:“媽,放心吧,她還能把我怎樣不成?”
婆婆見我有些不以為然,提醒道:“黃胖子和秦老二都不是什麼好人,你得特別小心他們。我擔心他們會造你的謠言,說你不守婦道什麼的!”
我聽婆婆說出“不守婦道”四個字,心裏“咯噔”一下,“咚咚咚”地狂跳起來。難道婆婆聽黃胖子罵什麼了?不行,我得問清楚!可這種事怎麼問啊?自己好像本身就“不守婦道”了啊!
看來,參選這破村主任,注定要將自己卷進一場浩劫了!
現在退選還來得及,可自己能就這樣退選嗎?
婆婆許是見我神色不定,憂慮地道:“娟,咱們還是不選了吧。媽知道,這幾年你和亮子掙了不少錢,去縣城買兩套房子的錢都拿得出。要不這樣,你們去縣城買一套住房,再買個門市,做點小生意,一方麵可以把玉樹玉竹送到縣城學校去讀書,對他們有好處,另一方麵可以找點別的事做,不必去選什麼村幹部得罪人。媽這輩子什麼都不怕,就怕得罪人,這你是知道的!”
婆婆的這個建議,是這次回家前,亮子和我鄭重其事地談過的。婆婆也許就是聽亮子說的。我當初也確實答應過。為什麼?因為眼下錢存在銀行裏貶值得厲害,而房價卻一天一個價,咱們與其把錢存在銀行,還不如買兩套房子擱在那裏等待升值劃算。最關鍵的是,這對孩子的教育,確實很有好處。可自從自己決心參選村主任以來,我的這個心思就開始淡了。我不想把錢投到房產上去,畢竟那種升值隻能讓自己獲得一點兒好處,並不能改變月牙村的現狀。我想用這筆寶貴的資金,在月牙村幹點實事,既要讓自己獲得豐厚的回報,又要讓鄉親們從中得到益處。目前,我已經看到了希望所在。玉樹不是想學廚師嗎?秦老大不是說咱們村適合搞旅遊,搞農家樂嗎?我就想弄一條船,搞個漁家樂,既解決玉樹的職業問題,又帶動鄉親們搞旅遊興村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