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死裏逃生(3 / 3)

阿卡特望著腳下翻騰不止的岩漿,倒吸了口冷氣。若是剛才自己三人不幸掉下去的話,絕對會灰飛煙滅頃刻間便被岩漿吞沒。

阿卡特將目光放到了近處,很快便找到了那個地道的出口。不過讓阿卡特吃驚的是,自己現在處的位置距離地道的出口足足有一百米遠,也就是那股強大的熱氣將自己三人從裂穀的對岸吹到了這一邊。阿卡特暗自慶幸不已,要知道如此遠的距離,若是熱氣不足的話,就算自己三人有通天的本事,也難逃一死。

可是那輛磁懸浮運輸車呢?阿卡特想起了將自己三人逼迫過來的巨大磁場,立即便明白了過來。原來那個強大的萬能磁場不止是作為運輸車的動力源,還有個重要的作用。

阿卡特腦海中迅速閃過了那副熱氣迅猛而來的景象,萬能磁場的另一個更重要的作用乃是為了幫助磁懸浮運輸車騰空躍過裂穀。

阿卡特不由得暗暗讚歎起設計者的精密構思來,一條長長的隧道,暗藏著巨大的萬能磁場,若是有人貿然闖了進來,就算能躲過灼熱的熱氣,最後也絕不可能躍過眼前這道裂穀,而一旦闖入者走到隧道的盡頭,他的死期也便到了。

但是阿卡特還是憑借著關鍵時刻超乎常人的冷靜,成功的躲過了這一劫。這一點,卻是設計者永遠也不會想到的。

* * *

直到那個身著黑色祭司服的老年男子彎下腰在寬大的軟椅上坐了下來,羅森才終於弄明白了他的身份。用男子自己的話說,“我是索西亞大教堂的祭司。”

老年男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表情看起來非常的莊重,兩眼閃爍著晶瑩的光芒,羅森望著老年男子,感到男子身上散發著一股讓人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祭司對羅森的目光絲毫不覺,一擺手,兩名身著白色亞麻布長衣搖晃著指揮儀式樂舞的叉鈴的主祭從側門款款而出,一人將一支拂塵遞到了男子手中,另一人端著一碗清水,侯在祭司身後。

祭司站起身來,撩起拂塵,將塵絲在清水中浸了浸,然後撣了撣沾在拂塵上的水,噴散在羅森和邦斯的頭上。

“願主保佑你們,從此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祭司口中念念有詞,在羅森和邦斯兩人頭上一一點過,然後便朝田上揮了揮手。

田上立即便將兩人押向了大殿的另一側,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再拐過幾條回廊,眼前豁然一片開朗,羅森不敢相信的看著矗立在自己身前的一排漂亮的房子,在雄偉莊嚴的索西亞大教堂後麵,竟還會有如此漂亮高檔的別墅。當然更讓羅森吃驚的還是豎立在別墅潔白的牆壁上的一塊金色的牌匾。

燦爛的陽光下,牌匾上兩個紅色的大字閃爍著彩光,格外耀眼。

懺悔!邦斯默念了出來。

田上在別墅前停了下來,轉過身,望著羅森,陰冷的笑道:“人犯了錯誤必須通過懺悔才能彌補,剛才祭司大人已經將你們的靈魂交給了神靈,從此以後,你們的一切,便將歸真主所有。”田上頓了頓,強調道,“包括你們的身體。”

田上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又道:“好了,我也隻能將兩位帶到這裏了,祝兩位旅途愉快。”

田上朝押著羅森和邦斯的六名機械戰士做了個手勢,喝道:“好好的照顧他們!”

說完,田上便轉身返回了大殿。

羅森望著別墅樓上的懺悔兩個大字,笑道:“如此美麗安靜的地方,倒還真是個懺悔的好地方。”

羅森身後拿著槍緊緊頂著羅森的四名機械戰士齊喝道:“快走!”

羅森故意踉蹌了一步,對四名機械戰士做了個鬼臉,微笑道:“哲人說過,若是一個人對別人總是笑臉相迎的話,他會長壽的。機械戰士雖然並算不得真正的人類,但是其本質絕對是一樣的,所以我在想,四位為什麼不試著笑一笑呢,比如象我這樣……”

羅森咧開了嘴,嬉笑了起來。

四名機械戰士看著羅森怪異的表情,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顯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羅森接著道:“怎麼樣,一定是動心了吧。古人又有雲:人非聖賢,孰能無笑……笑一笑,十年少……笑口常開,永不發呆……用我們溫暖的笑容,綻放春天的花朵……其實很簡單,你們隻需要讓自己臉上的表情再豐富一點,對,豐富一點,別讓肌肉顯得那麼的僵硬,然後很自然的鬆開,鬆開。”

羅森還欲說下去,突然發現所有人竟全都默不作聲的望著自己。羅森道:“怎……怎麼了?我臉上沾上什麼了嗎?”

左側的一名機械戰士突然冷冷道:“你說完了嗎?”

羅森砸了砸嘴,不再說什麼,徑直向別墅走去。

走在最後的一名機械戰士看著羅森輕快的樣子,有些遲疑的放慢了腳步,照著羅森剛才所描述的動作做了一遍。

“轟——”的一聲巨響,最後一名機械戰士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硬實的地板上。

羅森聽到響聲,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對身後的另五名機械戰士說道:“其實我剛才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完——對於機械戰士來說,那可是個很危險的動作,所以你們最好不要模仿。”

《機械戰士程序法》裏麵有著一條設定,那條設定是,所有的機械戰士都沒有微笑的權利。對於機械戰士來說,麵部過多的表情會導致身體嚴重的平衡失調。這是一條所有機械戰士都應該銘記的法規,隻可惜的是,那名機械戰士終於還是上了羅森的當。

羅森瞟了一眼正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的機械戰士,歎了口氣道:“這也許是我懺悔之前所做的最後一件好事,我讓一名稚嫩的機械戰士知道了自己該怎麼變得成熟。”

羅森說著,和邦斯一起走進了懺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