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忍著疼怎麼沒多久,我就痛得再也沒了支撐的氣力,整個人綿綿軟軟的癱了下來。
寵兒一直在哭著喊著大叫著救命。
我不知道多了過久,總算是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接著是寵兒帶著哭腔的撥打120的聲音。
那之後,又是煎熬的一陣等候。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以為多少會好過些,卻還是一陣疼過一陣,折磨得我幾度暈厥過去。
終於穩定下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這期間寵兒一直拉著我的手,不停的在哭。
我艱難的睜開眼看了看她,那丫頭臉上髒兮兮的也沒來得及去洗,眼睛都哭腫了。
本想笑笑安慰她一下,可剛一牽動麵部的肌肉,那種錐心刺骨的炙痛再次襲來,我急忙繃緊了臉。
心裏暗暗慶幸當初好歹用手擋住了眼睛,不然肯定別想再看到任何東西了。
見我眨巴眨巴著眼睛看向她,寵兒喜極而泣,“林初姐,你好點沒?嗚嗚……林初姐,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嗚嗚嗚……對不起。”
我聽她哭得那般肝腸寸斷,就知道自己的臉肯定傷得沒法看了。
可能這輩子就那麼毀了吧!
哎,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家夥居然帶了瓶硫酸在身上。
我抬起手來,指了指門上的玻璃,又指了指自己的臉。
寵兒猶豫的問道,“姐,你是想看看鏡子麼?”
見我眨眨眼,她的臉色更凝重了。
我使勁捏了捏她的手,她抬起頭來,沉沉的歎了口氣,走了出去。
沒多一會兒,她拿了一小麵鏡子回來。
一眼,隻看了一眼,我就呆呆的怔在了那裏。
我甚至於都沒來得及替自己的臉感到惋惜,首先想到的就是:我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小覺看見了會不會嚇著?
思及此,我趕緊指了指一旁的白色紗布,又指了指自己的臉。
寵兒見了,眼了又開始不停不停的往下淌,“你是想讓我把你的臉包起來麼?”
我想點頭,可那樣一來,臉上又得扯著疼,於是朝她眨了眨眼。
隻見她擦去眼淚,痛苦的搖了搖頭,“姐,醫生說不能包裹起來,那樣會更嚴重。”
我驚慌的看了一眼身後,她即刻會意過來,“姐,你是在害怕你爸爸跟來麼?你放心,他……”
寵兒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又神情恍惚的看了我一眼,我抬起手來堵住了她的嘴。
她點了點頭之後,我又朝她擺了擺手。
她愣了一會兒,“你是……你是怕小覺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我肯定的眨了眨眼,淚水也隨之滾了出來。
寵兒抽泣著替我小心翼翼的擦開了淚珠,“你放心,我還沒有打電話給他呢。我知道的,沒有你的招呼,我是不會先聯係他的。”
聽了這話,我在放心下來的同時,又感覺無比心酸。
我做這些,為的就是能跟他好好相守在一塊兒。沒想到現在卻落得這般境地。
天啊!你我到底該怎麼麵對?
那一夜,我幾乎沒有合過眼。麵部撕裂般的刺痛是一回事。更難捱的,還是內心的焦灼。
我拚命的想啊想,想著事情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眼下我該用什麼辦法才能再繼續和我的小覺能相守相依呢?
就憑著這張毀了的臉?
不可能!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更何況別說男人了,就是我自己,成天要我麵對著這麼一張臉,我肯定都會崩潰。
那麼……整容?
對啊!
現在的科技如此發達。好像據說可以用自己身上的肉和皮膚進行培育整容麵部的。
對對對!還可以恢複原貌的。
可是……還要恢複原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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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傷勢稍微好轉了一些。我張了張嘴,也勉強可以小聲說一些話了。
當我把自己的計劃一點一點的說給寵兒聽時,她愣愣的長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末了,她呆呆的問了我一句,“林初姐,你真的想好了麼?”
我細弱低啞的道,“是的,隻是要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又算什麼?你不是為了救我,也不至於會遭這種罪。可是林初姐……是謊言,就終究會有戳破的那一天,你這麼做,值得麼?”
“傻丫頭,等你以後真正愛上一個人就會明白了。根本沒有值不值得,隻有你願不願意。或者,連願不願意也不存在了,隻有你能不能想象到,能不能去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