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我再三的懇求下,寵兒壓抑的捂著嘴巴,肩膀抽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終於點了點頭,走到陽台上,將我的手機開了機,撥通了小覺的電話。
小覺慌慌張張趕到的時候,寵兒已經用紗布將我的臉整塊的包裹了住。隻留下眼睛和鼻子的位置。
他見我了我這幅模樣,眼眶立馬就紅了,上前來緊緊捏著我手,一個勁的自責著都怪自己太不爭氣了,居然在那麼重要的時刻生病了。
還說他一爬起來之後就在到處找我,都快找瘋了。
我看著他滿臉憔悴,眉頭深鎖的模樣,眼淚也不爭氣的冒了出來。
他看看我,又看看寵兒,最終將寵兒拉到了窗台邊上,小聲責問起來。
“寵兒,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回事?初初的臉怎麼了?”
寵兒楚楚的看了我一眼,而後轉過身去,撲通一聲朝著小覺跪了下去,“對不起小覺哥,都怪我看錯了人。林初姐也是為了救我才會被那混蛋拿硫酸潑到臉上毀了容。現在……求求你救救她,也救救我吧。那個混蛋還在到處找我們,我又還有把柄在他手上,不敢報警。求求你了小覺哥,你救救我們。”
不明所以的小覺趕緊扶起了寵兒,“好好好,你慢慢說,從頭到尾給我說一遍,我也好知道究竟怎麼來幫你們。”
接著,寵兒就按照我之前跟她說好的給小覺講了個大概。然後希望小覺能幫助她出國躲一陣子,而我則回到之前和他一起生活的城市,重新換一個住處,重新……換一張臉。
當聽到要重新換一張臉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小覺整個人都明顯的僵直了一下。好一會兒之後,他才緩過神來,諾諾的問,“你是說,整容成另外一個樣子?完完全全的另外一個人的臉?”
寵兒再次看了看我,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根據我之前交代好的那樣對黃小覺說,“那個混蛋,不是一般的難纏。除非林初姐真正的改頭換麵重新來過,不然永遠也逃不開他的魔掌。她之前為了救我,已經徹底的激怒他。所以……”
那之後,他們彼此都陷入了沉默。
我的心咚咚咚咚的狂跳不止。
如果小覺不答應怎麼辦?
天啊,小覺啊小覺,求求你一定要答應啊!
我豎起了耳朵仔仔細細的聽著,生怕連微弱的一聲歎息都錯過。
終於,我聽到他淡淡的應了一聲,“你出國去的事,我完全能幫你。隻要有筆錢就可以了。可是初初……”
寵兒趕緊道,“她現在的傷勢,不適合跟著我到國外去過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而且……你們不是在一起了麼?你讓她這麼舍得丟下你,一個人走呢?”
小覺輕輕舒了口氣,而後轉身走了進來,目光柔柔的望著我,“初初,你真的想這樣?”
我定定的看著他,肯定的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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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月後,寵兒在小覺的安排下,去了泰國一個中文學院繼續深造。而我則轉到首都一家權威的整容機構等待恢複後進行手術。
那期間,即便知道不利於傷口的恢複,可每當有小覺在的時候,我都會用紗布裹住臉。
我絕不要被他看到自己最醜陋的樣子。
我們之間聊的最多的就是關於我之後想整成的樣子。
關於這點,我把選擇權全權的交給了他。
我隻想變成他最愛的樣子。
當我恢複後,便開始了痛苦而漫長的手術療程。因為難度較大,所以反反複複進行了很多次,前前後後曆時大半年。
當我終於拿開層層纏繞的紗布,便看到了那張由小覺為了親手定製出的麵容:
額頭稍稍顯得尖窄,但是配上那層次不齊的發腳,倒也襯得既秀氣又別有風情。小方腮,尖下巴,再配上兩片仿佛經過精雕細琢的薄嘴唇,明明第一眼看上去極不搭調,可是第二眼再看來,卻又覺得眉宇唇邊,盡是柔情。最奇妙就是那兩個淺淺的酒窩,清純裏,透著一股迷離的誘惑。
那種感覺該怎麼形容呢?
眼前的這個女人長得那麼美,卻美得如此陌生。
可是無論如何,這就是我!
也是小覺最愛的我的樣子!
那時的我哪裏會想到,就是這樣一張第一眼不會驚豔,卻總也忍住再去多看一眼,繼而讓人想不去喜歡都難的臉,會在我今後的人生中,掀起一場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