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狡猾的。”燭九陰淡笑，“因果報應，他祖先搶了別人的眼睛，千千萬萬年的罪孽，恰巧落到他身上，世間除了你，怕是再沒人能幫她。”
“為何？”
“你願意開口的話，我便饒他一命。”
莫曉筱琢磨半響，問道：“你要殺他？”
“要殺他的不是我，是天譴。”
莫曉筱疑惑道：“天要滅他，和你饒他一命有甚關係，再說，既然是天譴，我能怎麼辦？他將寶壓在我身上，豈不是白搭了。”
姬無玉不像是會幹蠢事的人。
“我能逆轉天譴，也能不挖出他的眼睛，前提你想幫他。”燭九陰收回玉石靈，還給莫曉筱。
能為穩定神界出一份力，起碼姬無玉還有救。
莫曉筱納悶道：“他無法窺探你的身份，怎麼猜出咱倆會湊一對的？”
“叱吒神界。”
莫曉筱茅塞頓開，是了，除去開辟神燭九陰，誰還有資本讓她叱吒神界？
站在三條一模一樣的岔路前，燭九陰說：“選一條。”
“我選？”莫曉筱指指自己。
“你選。”燭九陰肯定地說。
“通向哪？”莫曉筱覺得，燭九陰敢讓她選，說明三條路的危險係數相差無幾。
“我們所處的位置是北玄冥，三條路應該是通往東、西、南的。”末了，燭九陰又補充道，“我不知道對應的方位。”
莫曉筱小聲嘀咕：“為什麼要我選？”
“你運氣好。”燭九陰說。
莫曉筱徹底無語，他的回答簡直了。
“你的皮在哪？”
“四方正中。”
“我們沒在正中？”莫曉筱掃視一圈，通往四方的道路皆在眼前，按理說，他們現下所處的位置，確實就在中央啊？
“我們走的不是常規路線，大抵是條捷徑之類的。常規路線危機四伏，險象環生，你運氣比較好，能誤打誤撞進到這。”
“說不準其中有條去正中的路呢？”莫曉筱隨口道。
燭九陰沉吟片刻，“不無可能。”
直到後來，兩人才發現，不是其中有去正中的路，而是三條路都是去正中的，唯一的區別在於，其中一條有藏著鑰匙。
“我需要選擇去軒轅丘中央的路？”莫曉筱問他。
“不需要，軒轅丘中央雖然有我的皮，也是唯一的出口，可鑰匙卻分散在東南西北四方。”
莫曉筱哀道：“說來說去，捷徑走了等於沒走，還是要對付四條大蛇。”
“沒有捷徑，我們多半非死即傷。”
莫曉筱歎了口氣，算是聽懂了燭九陰話裏的意思，挑哪個方向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挑出有中澤或者風彧在的地方。
否則，就是寸步難行，就是九死一生。
莫曉筱最終選了左邊那條，她說，運氣就像偏財，不宜走中間，左進右出，偏財宜進不宜出，走左邊。
燭九陰被她一本正經的謬論，逗得哈哈大笑。
甫一踏入其中，陽光溫暖，熏風陣陣，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腳下嫩綠的淺草，樹上淡黃的葉芽，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突如其來的巨變，令莫曉筱一頭霧水，她提心吊膽地問：“不會暗藏殺機吧？”
燭九陰觀察少頃，視線落在一截樹枝上。
“真的有問題？”莫曉筱扯著嘴角問。
“是有問題。”燭九陰故意頓了頓，“你的運氣不是比較好，是特別好。”
莫曉筱一時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此為軒轅丘出口的備用通道。”燭九陰解釋，“這裏直達軒轅丘正中，且同時擁有四把備用鑰匙。”
莫曉筱大喜過望，“就是說，我們不用再去四方找鑰匙了？”
“對。”
“我們能過去嗎？”莫曉筱做好了心裏準備。
燭九陰朝前邁了一步說：“裏麵沒什麼要擔心的，找到鑰匙便行。”
莫曉筱忍不住歡呼雀躍，高興得像個孩子。
“鑰匙長什麼樣？”她瞧著之前燭九陰視線停留的枝幹問，“在樹裏？”
“是那根樹枝本身。”
莫曉筱眨巴眨巴眼睛，“我不會爬樹。”
燭九陰二話不說，小短手抱著樹幹，小短腿奮力地往上蹬，模樣笨拙而滑稽，沒爬多高又滑了下來，反複數次，惹得莫曉筱捧腹大笑。
“看夠了麼？”燭九陰拍著衣服上的木屑問。
莫曉筱的笑聲戛然止住，咬著唇不說話了。
“看夠了上去摘樹枝。”
“你知道我會爬樹？”
“知道啊。”燭九陰從容地說，“無非是想看我出醜，我很願意滿足你。”
能讓莫曉筱露出笑容，他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