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英看向烏特裏,卻發現烏特裏眼中的怒意漸漸化為笑意,他本是一臉戾氣,這樣笑起來,竟顯得十分詭異駭人。
程紫英心中驚顫,就見烏特裏舉起剛才的刀。
“陛下!”蔡京和宋徽宗害怕得後退一步,宋徽宗道:“烏特裏,你想做什麼!你大膽!放肆!”
慕容卿握緊手中的刀,擋在前頭。
……
瘋子!
烏特裏竟然是舉刀朝自己砍下去,霎時血液飛濺!血腥味撲鼻。
“哈哈哈哈,”烏特裏將刀一扔,不顧身上的血,大步走著,邊走邊道:“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哈!”
程紫英愕然。
慕容卿冷冷地看著烏特裏的背影,想不到這人竟然有勇有謀,主動砍傷自己別人如何還能加罪。這樣的手段,也顯示出此人為人極為猖狂,手段毒辣。有朝一日,如果宋金兩國開戰,此人必定會是勁敵!
宋徽宗卻被烏特裏的瘋狂嚇到,“都虞候,今夜加緊戒備,保護朕的安全!”
“是!”
宋徽宗忙不迭代道:“去延福宮!太師,多加派人保護朕!”
程紫英從地上起來想跟上,可跪久的膝蓋再次受傷,疼得鑽骨,身形一個恍惚,差點沒站穩。一旁的慕容卿下意識扶住,兩人皆是一僵。
程紫英輕輕拂開他的手,轉頭,“多謝。”
——兩人再見麵,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平靜地看著他,與他說話。
慕容卿看了眼落空的手,淡淡道:“不必。”
“……我不欠你。”
“嗯,扯平。”
程紫英心中失落,不想再看慕容卿,轉身就走。
“你膝蓋有傷,記得用藥。”慕容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程紫英轉頭,卻隻看到他離去的背影,挺拔冷肅依舊。
隻是緊緊這樣,她卻還是覺得欣喜,雖然隨即轉為苦澀。
為何,你到至今還是連一句解釋都不肯給我?
程紫英搖頭,不再多想,快步跟在宋徽宗身後去了延福宮。到延福宮後沒多久,宋徽宗休息,程紫英終於也有了喘息的時間。
小六子看出她麵上的疲憊,小聲道:“姐姐,這裏有我看著,你先去休息吧。”
他們輪流守前後半夜。
程紫英也沒多推辭,“我就在旁邊小殿,要是官家有事,喚我一聲就行。”
“姐姐放心。”
程紫英轉身離開。
“等等!姐姐!”小六子突然叫住程紫英,臉色緊張關切道:“姐姐身上怎麼有血?莫不是剛才受了傷?”
“沒有啊,我沒受傷。”程紫英疑惑,低頭看自己,才發現衣袖上和腰間不止何時沾惹了斑斑血跡。
這些血不是她的。
是慕容卿!
他受傷了?!
難道是剛才交戰的時候受的傷?
程紫英怔住,心中五味雜陳,最終腦海中卻隻有慕容卿那張英俊冷肅,稍顯淡漠的臉。
“既然不是姐姐受傷,那衣服也趕緊換了吧,看著怪滲人的。”
程紫英回過神,笑容未及眼底,“嗯。我這就去。”
殿前司。
“喏,宮裏最好的金瘡藥!”秦瑄將藥往桌上一擱,看著那翻卷的傷口咋舌道:“想不到待在宮裏還能受傷,真真是神奇。”
在宴上蔣季元受罰的時候,慕容卿的手掌就因為捏碎酒杯受傷,剛才又和烏特裏對戰,虎口被崩裂,手掌更是傷上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