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個槍口暗藏在混亂的人群中,精確地瞄準前麵的目標。砰!一聲槍聲之後,槍子似是穿過人群徑直朝張銘雅的身上射過來。
接著一道劇痛侵襲上身,張銘雅猝不及防地給人推倒到地上。再回頭時,便看到一個活生生屹立著的人突然重重地單膝跪到地上,揚起了地麵的沙塵。
“禿鷲!”她驚訝的語氣中飽含悲傷。
她慌忙上前去,帶淚的雙眼含著無盡的悲哀。此刻,禿鷲的胸前已經被奪目的鮮紅血液浸濕了很大片衣衫。禿鷲朝著張銘雅無聲地笑了,可是,他額頭上密密的汗水卻出賣了自己。她清楚他現在很痛苦。
他的唇角倏然地微微勾起,似是想要寬慰她眼眉的哀傷。沾滿鮮血的手顫抖著緩緩伸到衣服的口袋中,禿鷲留戀地盯了一會兒手中被沾上了血的發夾,接著輕輕地放到了張銘雅輕輕張開的手掌上。
禿鷲的手指傳過來一絲讓人發寒的冰冷,就如同他的性命可能轉瞬眼就將消失。張銘雅遲疑地鬆開手,目光久久地鎖定在手中那隻小巧的草莓圖案發夾上麵。瞬間,張銘雅的眸底好似氤氳起兩隻波光閃爍的淚泉,憑著微弱的光芒煥發出炫彩的光環。
“我不是很早就丟失了麼?”張銘雅的嗓音有點沙啞。
看著手中的東西,這是她母親送給自己的禮物。自從她被拐走之後,發夾就好像母親一般伴在她左右,因此她特別珍惜這個發夾。然而你,在進入羅刹暗部沒多長時間,她便發現把它遺失,為這個她還傷心了好久。
“……抱,抱歉,”禿鷲的泛白的嘴唇艱難地蠕動道,“事實上……是被我拿走的。”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別怪我好麼。”
張銘雅緊緊地咬著嘴巴,濕熱的淚水好似斷線的珍珠狠狠地砸落下去。她不聽地擺頭,“怎麼會,我怎麼會怪呢,堅持住!”
收了思緒,看著她的雙眼劃過一絲難言的深情,“冰狐……實現我一個願望,好麼?”,張銘雅淚珠漣漣地看著禿鷲,“請你必須忘掉我。別為了我的離開而傷心……別……”
禿鷲的麵色愈發地蒼白起來,身上的體溫也在不斷地降低,同時他的氣息愈加微弱了,而張銘雅的心也隨之不斷地沉下去。
“怎麼會這樣?”張銘雅無力地質問著,“你為何要救我啊?”她是真的不想、不想他為自己死掉,她不想這樣!
禿鷲笑了,他笑著的樣子是那麼地輕鬆,“不要瞎想了,事情不是你心裏想的那個樣子。”他突然咳了一灘血水,“我根本就沒愛過你啊!我向來都很厭惡你的,”眼皮好像有幾頓重一樣讓他很想合上眼睛,“因此,我要你活著好好地受苦受難。死去,可是一件極其幸福地事情呢。”
沉沉地喘息了幾下,看了淚水婆娑的她一會兒,“你清楚的我自幼就一直討厭你這人。你從來沒正眼看過我,讓我看了就厭惡。”
也不知為何這些原本直白地讓人厭惡的話語,然而在她聽來卻好似一道道錐心挑梁的利刃一下一下把永恒鐫在她的心窩。它還有一個動聽的姓名叫,“感恩”。
“禿鷲,你別說了,別再說了好嗎。要是你真的如此厭煩我,那就該好好活著看見我痛苦,看見我傷心。”澀澀的眼淚滴落到禿鷲的胳膊上,此時他的心因她掉淚好痛,“我會記住你,並且會記你這一生,因此你別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