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鷲的目光中充滿了最深切的眷戀,他忍著再不去多看銘雅一次。雙眼慢慢地抬起來尋視著眾人裏的那道身影。
鐺!一聲響,便見夜鶯手中還帶著輕輕火藥味兒的暗槍無力地從手上掉下去。她居然會親手殺掉了自己這輩子最珍愛的男人!
稍稍怔了怔,她慌忙撲倒在禿鷲的跟前,盯著他鮮血不斷湧出的傷口處,她的唇角居然冷冷地勾起一絲弧度,雙眼死死地盯著他一瞬不瞬。
夜鶯有點癲狂地朝著地麵快死的禿鷲尖聲大笑起來,“終究你依然沒忘記她!就是為她去死你也心甘情願是不是?”此刻她的心真的好疼好疼,“那我又算什麼啊,究竟我黃鶯在你心中算什麼人啊?”
她癱軟地癡癡跌坐到地上,她黃鶯為了獲得他的愛,耍盡了陰謀,用勁了心機。想不到卻最終依然沒有贏過他愛張銘雅的堅決意誌。
原先她跟禿鷲受枼的命令,埋伏於岸邊打算刺殺汪興南,然後由枼親自帶人摧毀雄幫。可是想不到枼受到越南方麵軍火供應商的突然襲擊,在與雄幫的對抗中失敗被抓住了。二人便隻得悄悄地的混進人群裏,伺機行動。
想不到情勢逆轉,她本以為自己能在剛剛趁亂殺掉冰狐,來排除她的障礙。可沒想到禿鷲最後居然會去用自己的身體擋到冰狐的前邊。
倒在地麵的人虛弱地開口說道,“夜鶯……我對不起你……”
他禿鷲的心已經在很早很早之前便交給了冰狐,那是從何時開始的呢?好像一切都久遠到自己也有點記不清楚……
應該是在羅刹暗部裏頭一回相見的那會兒吧。
焦灼的豔陽毒辣辣地烤著地麵,他又一回由於頂嘴被羅刹暗部內的訓練員懲罰一直在太陽下罰站到天黑。
他的唇角漸漸地幹枯得仿佛能夠剝掉一層薄薄的皮。汗液浸濕了他全身。灼熱的太陽曬得他甚至睜不開雙眸。
“快喝點水吧!”兩隻小手端著大茶碗,慢慢挨到他的跟前。可能因為走路時不能穩住,碗裏的水還在邊沿不斷地顛簸著。
她張大了黑溜溜的杏睛認真地凝視著他,帶著甜甜的童聲朝他道,“你日後別再對著幹了,不然又要受罪的。”張銘雅的嘴角一直擒著一絲明媚的笑意,“我叫張銘雅,你叫什麼?”
他惡狠狠地睨了她一下,“我不渴!你別來煩我。”
接著,她隻好垂頭靜靜地離開了。而他卻牢牢地記下了女孩的姓名——張銘雅!和她烏黑秀發上帶著的那隻可愛的草莓發飾。
濃濃的倦意侵襲過來,迷蒙中他似乎又退回到小時候,退回到與她第一次見麵的那一刻。耳邊響起了她甜美的嗓音,如同天籟一般讓人愜意。“我叫張銘雅,你呢……”
看著他唇邊安靜的笑意,張銘雅的淚水不經意地自半空跌落到地麵。
永別了,禿鷲!
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