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考完了年度末的各科考試,也終於可以和妹妹一起玩耍了。終於不負眾望,妹妹得到了紅冊子畢業證和一封曾淩渝港就讀學習學校寄來的入學通知。她欣喜地把這兩件東西交給父母檢閱,很是一副驕傲的樣子。沒隔幾天,夏磊打來電話,也恭喜她順利,並邀請她出來遊玩,一起去看江景。曾淩紫荊忐忑不安地探視著哥哥,見他點頭答應,又轉回去看母親,她也微微一笑,這才答應了他的邀請,母親也不住地讚歎夏磊:“這個男生還是靠得住!信守諾言,長得又那麼帥氣高大,和紫荊真是匹配。”曾淩渝港怎麼聽得卻有些嫉妒,心想:“難道就隻有女兒嗎?她遲早會嫁出去,還憐香惜玉,倒變得重女輕男了!”
不過在擔憂之餘,讓他曾淩渝港欣喜的是自己又是班級前三名,而物理考試的成績也是大大的滿分,搏得瞿老師的讚賞。在一年一度的“三好學生”評比中,曾淩渝港脫穎而出,在台下雷鳴般的掌聲中,他終於登上了領獎台,那是夢想的巔峰,在那裏,他實現了自己重回原來的夢想。可遺憾的是,他已經徹徹底底地放棄了舞蹈。
“我們也去看江景吧!”況琦源提議道。於是當天晚上,在同一艘客船上,大夥靜靜地欣賞著這美麗的山城之夜。濱江路上燈火輝煌,像天上那些眨著眼睛的星星,有說不出的喜悅之情。夏磊和曾淩紫荊,也愜意地挽著彼此的手,一起欣賞這座迷人的山城;況琦源和栗小米,也拍著照片留念兩人在一起的歲月;餘佼佼和申乾坤在船頭,你呼我喚地唱著歌曲,陶醉在歌聲的醉意中,王曉燕和田誌傑,也算是如願地歸依在一起。曾淩渝港扶著小欄杆,仰望星空,似乎看到它們都在衝自己微笑。忽然感到有隻手拍在自己的身上,連忙回頭,卻驚呼是趙青楚!
“你怎麼也來了?我還擔心你的病情呢,準備放暑假去看你。”曾淩渝港把趙青楚上下打量了一遍,除了僵硬的左臂,其餘的依舊如往日那樣——黝黑的皮膚,健壯的體魄,和他那飄逸的發型。
趙青楚挑逗地說:“我看見你們這些朋友都出來浪漫了,我也跟著出來浪漫呀!”
“你跟誰一起浪漫呢?人呢?我為什麼沒看見?”曾淩渝港四周都仔細地尋找了一遍,沒發現有其他同學朋友呀。
“笨蛋,那當然是跟你這個兄弟啦。我是看他們都是一對一對地閑聊,況琦源是怕你一個人放單飛鳥,才特意把我叫來你。怎麼,你不歡迎我呀?”趙青楚說完,假裝要離去。曾淩渝港趕忙上前拉住,說道:“你既然來都來了,我怎麼不歡迎你呢?”趙青楚“嗬”了一聲,又道:“最近過得怎麼樣?我在醫院可待煩了,好不容易出了醫院,結果你們都期末考試了。真是氣死我了,也算我倒黴,隻有下學期的時候補課了。”“你倒好,我放棄跳舞了。”曾淩渝港直截了當地答道。
“為什麼?”——趙青楚不解地問,隨後又細細地分析道——“我還巴不得有你的特長呢。你看啊,跳舞不僅可以塑造體形,還可以鍛煉自我。況且你已經在業餘算是高手了,放棄它是不是有點可惜啦?”
“嘿,你是痛惜我不能去跳舞了,還是痛惜我交的那點學費呀。”曾淩渝港使勁地搖頭歎息道,“我放棄舞蹈自然是有原因,其中就是因為我要恕罪,是因為我買舞鞋才致使變成現在這樣,真的很抱歉。雖然你原諒了我,但是我的良心為此卻受到了更大的譴責,你應該知道那種難奈的滋味。所以,我必須要放棄舞蹈,來向你恕罪,用我的下半生向你恕罪!”
“你這就言重了。咱倆可是鐵哥們,我既然原諒你了,你就不用向我恕罪的。我知道這樣你良心會不安,但你這樣做,又能改變現狀嗎?”趙青楚勸慰道:“就算你良心安寧了,但我的左臂還能完好無損嗎?我不希望你為了這份不明的罪過,而踐踏自己的一生。”
“不行了,已經晚了。我已經放棄了,不能再改變了。現在起,我就不再是從前那個多情的曾淩渝港。”
“算了吧,喝杯飲料,解解心頭的氣兒。我知道你的內心其實很矛盾,我再怎麼勸也沒有用的,倒不如不說這些,靜靜地欣賞這迷人的江景。我已經很久沒有欣賞山城的風景了。”趙青楚邊說,邊遞給曾淩渝港一杯飲料,然後找了個座位,讓曾淩渝港坐下休息。曾淩渝港把被風吹得幹燥的嘴唇浸淋在飲料中,然後又猛地把飲料灌下肚子,長舒一口氣,覺得頓時從矛盾中解脫出來一樣。兩人又開始攀談著未來的種種打算,慘不忍睹的過去不堪回首,兩位身遭不幸的哥們,怎會再勾起不悅的悲痛呢?
夏磊和曾淩紫荊一邊吹著涼爽的風兒,一邊緊緊地依偎在一起。夏磊感歎道:“這半年像隔了半個世紀一樣漫長,不過我總算是熬到頭了。”曾淩紫荊傻憨憨地笑著,閉著眼,感受他的溫度和呼吸,還有規律的心跳。栗小米望著江水蕩漾成圈圈波紋,不禁問況琦源:“祝明君還是那麼可惡糾纏你嗎?”況琦源笑笑不答,隻是冷冷地問道:“提他幹嘛嗎?不幹我的倆的事兒!”兩人便又是歡笑。
船駛過朝天門碼頭,跨過長江大橋,漸漸平息了發動機的轟鳴。船靠岸了,驚起無數江鳥拍頭翅膀在半空鳴叫。遊人陸陸續續下了船,曾淩渝港也不得不同自己心愛的人說再見,隻留下對彼此的美好祝福。暑假才剛剛開始,美麗的仲夏夜,才剛剛掀起繁星閃閃的序幕。曾淩渝港又一次覺得前途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