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淩渝港考完了生物地理,終於長舒一口氣,現在要全心全意地複習四科主科了。晚上照例要上自習,而且還特地往後延長了半小時,和初三的放學時間相同。現在的初三教室,已經人去樓空,都已經參加完了中考,等等著最後的決定終生的成績,就如同期待畢業考試成績一樣,隻是這些青少年,沾染了世俗的風氣,大多的人都備好了錢,找到了後門,等時機一到,就要求人求情了。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社會規則,隻有強者才能屹立在高峰。因此對於曾淩渝港,隻有不斷地拚搏努力,才能在青春歲月裏不留下終生遺憾。於是他更加發狠地學習。
不過在這繁重的學習之餘,倒是有些喜事值得慶賀。那晚看見栗小米和況琦源手拉著手走在操場上,曾淩渝港不免跑上去問:“你們倆真的好上了?”他們倆微笑著,誰都傻傻地笑著,直到栗小米開口承認:“我……我確實和況琦源好上了。”說完,她想了一會兒又說:“千萬別讓慕容老師知道,不然就要請家長了。”況琦源安慰道:“有什麼可怕,不是還有我嗎?我會——會對你好的。”曾淩渝港沒再逗留,漸漸走遠了,但看見那兩個在微風中十指相扣的背影,覺得像夏磊和曾淩紫荊的背影,在皎潔的月光下,彼此訴說著心裏話。在林蔭道裏碰見了餘佼佼,她時不時向申乾坤說著笑話,申乾坤也滿麵歡喜地聽著。“你倆也好上了?”曾淩渝港一麵同兩人打招呼,一麵問道:“當然”,餘佼佼直爽地說,“我看見栗小米和況琦源兩人都敢手牽手在校園裏逛,所以我倆也想膽大一些,就在林蔭道裏說說笑話。其實古西西姐妹放手後,我們倆就好上了。”曾淩渝港再走向前麵,又看見王曉燕挽著“地包天”田誌傑的胳膊,大搖大擺地在教學樓大廳裏遊蕩,不禁流露出羨慕的眼光。想著他們的幸福,也不免感到單身的孤獨,但是,充其量,早戀終究是學校不允許的,雖然校規上並沒有標明,但在這情竇初開的青蔥歲月裏,感情的事兒可有可無,隻是一種朦朧的意境,就像那被浮雲遮掩的半邊月亮,隻是幻象,時隱時現。曾淩渝港也默默地祝福他們:“但願你們的愛能夠地久天長!”至少,夏磊對妹妹的愛是經受住考驗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作業又多得把時間的任何縫隙都塞滿了。曾淩渝港本來也打心底裏放棄了舞蹈,妹妹隻好又一個人單手跳舞了。父母還不知道曾淩渝港的打算,而他也以臨到期末以學習為主,拒絕了跳舞的練習,全身心地投入到複習中。其實,他心中還是有那麼一絲眷顧的,心上隱隱有了不可遏製的欲望,也便在紙上畫畫跳舞的小人,或是聽聽舞曲唱片,但還是不讓自己跳舞。他想改變自己的走姿,坐姿,站姿,因為都受了跳舞的塑造,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沒法逃脫舞蹈的影響,最省事的辦法就是什麼也不想,專心致誌地做別的事情,來填補自己心中的空虛。
幾經深思熟慮,幾經坎坷波折,他終於要放棄舞蹈。因為那隻是暫時的快樂,隻為激起現實生活中更痛的傷口。不管是學校重視人才,還是老師同學們的冷眼相對,一切都變得漫然了,他隻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學習舞蹈,既擔心耽誤了學業,又怕別人笑他的與眾不同。他時常回憶過去,想到曾經逼著父母去專業院校,曾經在元旦會上,如何心灰意冷,就不免要哈哈大笑,笑自己的迂,笑自己的執著,隻是傻的過分了。或許,每一個人都有舞蹈夢,但是總有一天醒來後會發現自己並不適合跳舞。讓自己的那顆執拗的心鬆鬆氣,在這美化的歲月裏,多的是風景,多的是大道,何必把自己推上死路,無路可走呢?曾淩渝港回憶起種種往事,就像智者一樣,總會說出些頗有見道的話:“放手吧,讓疲憊的心放鬆下來,對自己有好處,也不用拖累別人呀!”這麼想來,古藏藏壞都是自己給逼出來的,對於比自己強大的對手,還是放寬了胸襟了,免得受些皮肉之苦,讓周遭的人心跟著受些累。
左右思索的日子裏,一切都變得那麼美好了——夕陽依舊含情脈脈,染紅半邊天,把最後的餘暉留給大地。青春不正如此嗎?惶惶然讓心停歇也罷,在喧囂的世俗生活中找到心靈的寧靜之地,讓心靈棲息在這片土地上。曾淩渝港突然之間懂得許多道理,連時間也緩和,就又輪到初二學年末的考試了。這次考試的試題雖然沒有提前知曉,但難度並不大,這和曾淩紫荊的畢業考試一樣,情理之中意外之外的,因為這樣的示範學校,教育質量已經夠好了。
初三已經填報了誌願,人也離去了。因此考場沒得比較多,也占用了幾間初三考場。曾淩渝港既是幾分自信,又是幾絲不安地走進考場。雖然複習得已很周到,但是想到瞿老師進修回來要把好成績給她看,又感到有了一絲壓力。“加油吧!小子。”曾淩渝港默默地為自己加油鼓勵,深吸一口氣,讓緊張的神經鬆馳些許。雖然已經很鎮定了,但還是聽得“撲撲”的心跳聲,那是心中的自己在拷問:你到底能行嗎?得到了試卷和答題卡,他很認真地琢磨著,絲毫不敢怠慢,不管成績怎樣,他都要盡全力地拚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