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葵張口結舌,完全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淩玖川卻好像不似丟了惘寂槍時那般著急,揮一揮手:“就在鎏昱海裏,多派些人來,總能找到,再不行,押著敖令洋下去找。”
提到敖令洋,舒葵一激靈:“你說你剛帶我上來的時候我差不多死了,你有沒有把他怎麼樣?”
淩玖川不理會這個問題,背著雙手走出了臥室。
舒葵隨即轉向容樹。
容樹拿她沒辦法,隻好接著淩玖川剛才的敘述往下說。
當時,舒葵躺在沙灘上,幾乎沒了生氣,淩玖川滿臉殺意,喚出長弓,照著敖令洋就是一箭。
敖令洋四肢的行動被禁錮,但身體還能動,看到淩玖川的視線轉向他,知道絕不會有好事,忙就地一滾,堪堪躲過了這一箭。
“陛下,舒葵怎麼樣了?”他想,一定是因為舒葵。
淩玖川不說話,再次張弓搭箭。
“陛下,還有脈搏。”容樹的手搭在舒葵的脖子上。
淩玖川一聽,再不管敖令洋,也去搭舒葵的脖子,發現還有些微搏動,心中一喜,趕緊將她麵朝下抱到自己膝上,猛拍後背,想讓她把肚子裏的水吐出來,再施治療術。
“陛下,她喝過我的血,不會溺水。”敖令洋在旁提醒。
淩玖川一愣,才想起這事舒葵曾提起過。
“喝了鮫人血的人,在水下和剛出水的那幾分鍾裏,是沒有呼吸的。”敖令洋又說。
這個,淩玖川也知道,隻是剛才,先是看到舒葵昏迷不醒,已經亂了陣腳,又沒探到舒葵的鼻息,更是方寸大亂,腦子裏根本連鮫人血的影子都不曾出現過。
“我去附近找個醫生來看看。”容樹說著,人已跑出老遠。
“滾。”淩玖川抱起舒葵,對敖令洋道。
敖令洋一臉迷茫,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滾,滾回房子裏去。”淩玖川踢了敖令洋一腳。
敖令洋懂了,這個“滾”字,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他沒辦法,隻好翻滾著朝房子而去,路上,一旦速度慢,惹得淩玖川不耐煩,還要再挨上幾腳。
到了房子裏,淩玖川將舒葵放在臥室的床上,回到客廳,在沙發上坐定,不出聲,陰沉沉地看著敖令洋。
敖令洋被看得後背發涼,又不敢詢問,隻好縮起脖子埋下頭,假裝閉目養神。
“對我下迷藥,屢次三番偷搶我淩家的人,把你淩遲處死,都算輕的。”淩玖川幽幽地說。
敖令洋不響——這話沒錯,求情或辯解都是枉然。
“我要把你帶回燁城,用透魂刀,親自行刑。”淩玖川咬牙切齒。
這下,敖令洋害怕了:“陛下,看在我們兒時交好,敖家世代對淩家稱臣,給我留條生路吧。”
“稱臣?”淩玖川一挑眉,“你們哪一代鮫人王不是野心勃勃,想要自己做魁仙國王?一年幾次地送來女鮫人,打探王宮裏的情況,以為我們都不知道?那次故意放出假消息,引你們來襲,滅了大半支混血軍隊,這教訓不夠慘痛嗎?”
敖令洋又沉默下來。
“兒時交好。”淩玖川“哼”地一笑,“小時候,你接近我是為的什麼?”
頓了頓,自問自答道:“是為了伺機將我帶回鎏昱海,好以我作為要挾。連燭來犯時,你說我們分頭跑,給我指的,不正是他來的方向嗎?”
這些話,句句屬實,敖令洋無法辯駁,唯有默認。
“到了鎏昱海,我們是拿你們沒辦法,可你們想在魁仙國稱王,也是絕無可能。”淩玖川冷冷地說,“你們是假稱臣,真算計,當有人想吞並鎏昱海,跑來昊蒼宮求援,平日裏叫你們,十次有六七次,不是這事就是那事,各種借口。”
“連燭來的時候,我們可是全族上下都去昊蒼宮幫忙,為此,還被滅了族。”敖令洋不服氣。
“是幫忙嗎?”淩玖川反問,“不是想趁亂偷惘寂槍和祈天劍?”
“那是父輩的事,和我沒關係。”敖令洋沒了底氣,小聲道。
淩玖川點點頭,說句“也對”,不再開口。
過了一會,實在怕魂飛魄散的敖令洋憋不住了:“陛下,我解了舒葵身上的惑情術,你就饒我一命吧。”
淩玖川轉眼看向別的地方,不予理睬。
又過一會,容樹帶著醫生回來了。
檢查過後,醫生說舒葵隻是太累,睡著了,連藥都沒開就走了。
容樹不放心,還想再去另找個醫生,被淩玖川製止。
他寫飛鶴箋給昊蒼宮裏的醫生,順便,也叫來了郭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