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白無痕卻十分坦然,他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南宣帝毀婚,不肯借兵,如果這樣,他準備隻身返回西夏,去刺殺趙申,倘若成功,便來迎娶靈兒,如果不成功,那就一死謝天下!
雖然想法有些衝動,但問心無愧。
南宣帝很是欣賞白無痕這股氣勢,隻是不明白他為何這樣花心,唉,或許是人不風流枉少年,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難琢磨了,難得的是,白無痕雖生於皇宮,卻並沒有沾染皇宮裏爾虞我詐的陰暗氣,反而有些君子坦蕩蕩的感覺。
“無痕哪,你今天早上說的事,朕查了查,所有的證據都對上官楚靈不利啊。”南宣帝首先開口道。
白無痕早就料到南宣帝會有此一說,遂回道:
“證據不一定代表真相,當時在場的沒有旁人,他們如何為證?僅僅是因為嫖客死了,就能斷定是靈兒殺了他?可如果他不死,遭殃的豈不是靈兒?陛下為何不追究老鴇強迫靈兒,並逼靈兒服下春藥一事呢?!”
白無痕越說越激動,心中怒極,都說南宣帝為君清明,怎麼連這點都想不通?
南宣帝心內微微一驚,麵上依舊笑如春風,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出,本來麼,看畫像上的女犯,並不像風塵女子,怎麼會做妓女,並劫財殺人呢?
南宣帝擺擺手,示意白無痕不要激動,口中道:
“哦?朕卻不知這事,待明日再派刑審官去查問,無痕不要著急,朕一定會秉公辦理。不過呢,死者卻是名通緝的江洋大盜,無論是誰殺的,都是歪打正著,立了大功啊!”
“真的?”白無痕驚喜,本來以為人是自己殺的,就算靈兒解脫了,自己也難逃罪責,如今看南宣帝的態度,倒是有意想放他一馬。
南宣帝點點頭,話鋒一轉,隨即問道:
“無痕這麼關心這名女犯,不知與她是何關係?”
白叔趕緊朝白無痕擠眉弄眼使眼色,希望他能扯個謊,但是白無痕卻毫不猶豫的打破了白叔的希望:
“回陛下,靈兒是無痕的妻子!”
此語一出,連南宣帝也不由得一驚,即便他一開始就猜到他們之間的關係曖昧之清,也想到白無痕定然不會實話實說,但沒想到他竟會這樣直接的說出來,確實出乎意料。
見南宣帝神色微變,並含了一絲惱意,白叔氣得想撞牆,連連解釋道:
“陛下不要誤會,我家王爺年輕氣盛,語出輕狂,隻不過一時看不下去好人蒙冤,才出手相救,至於妻子——再如何,也不能與尊貴的公主相比,隻能是妾室。”
南宣帝麵色陰沉,畢竟還是要給白無痕幾分麵子,於是目光冷冷一掃白叔,不怒自威:
“西夏的奴才都這麼不懂規矩麼?主子講話也要插嘴?!”
白叔嚇得打了一個寒噤,慌忙跪倒,誠惶誠恐道:
“奴才該死!陛下恕罪!”
白叔跟隨白無痕多年,如今是恨鐵不成鋼,卻犯了規矩大忌,當下自掌自嘴,直到嘴角流血,才被白無痕阻止。
南宣帝心中有怒氣,當即拂袖而去,當然,也是故意給白無痕看的,也太不把自己這個皇帝看在眼裏了,若不是看在當年與你父親是舊交的份上,恐怕當下就得入獄了。
白無痕主仆二人遭遇冷場,無比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飯吃到一半,不歡而散,隻好悻悻出宮,連個送的人都沒有。
棲雁宮裏,南宣帝滿臉怒氣,說著今晚的事情,貴妃楚玉雁聽罷,問了一句:
“白無痕真的是這麼說的?”
南宣帝怒道:“真是不識抬舉,難道我南宮王朝的公主還比不上一個青樓妓女嗎?!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