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站起來,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了,譚維探出半個身子,“我,你進來。”

我愣了一下,走進去。

剛進公司的張牧天愣了一下,問沈米傑,“總裁怎麼來了?”

沈米傑笑道:“總裁突然說要來視察工作。”

張牧天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隨意找個地方坐下,他對自己的工作能力和我介紹的人脈還是有信心的,駐京辦總負責人,舍他其誰。

我進去,微微局促的站著。她手裏還拿著那份可以證明張牧天以權謀私的檔案袋,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不該交給譚維。

譚維看著她的樣子,淡淡的道:“坐下吧。”

我道了謝,坐下,問:“總裁叫我進來,有什麼事麼?”

譚維屈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道:“你和老沈老張配合過發展天行集團在北京的人脈,可是據我所知,你的職業是模特,並不是業務員。”

我沒想過他會說出這樣直接而毫不留情的話,微微錯愕,半晌才道:“那麼,據我所知,總裁之前的專業也不是工商管理,甚至,您的大學本科學位證也沒有拿到吧。”

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得罪天行集團的總裁,對她來說,一點好處也沒有。

譚維倒是不甚在意,“那又如何,沒學過工商管理我照樣可以管理公司。”

我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念頭,道:“就如您所說,那又如何。我不是業務員,但這和我能不能幫公司發展業務沒有任何的關係。天行是一個橫跨數省的大集團,難道也和那些鼠目寸光的小公司一樣,隻看別人的學曆麼?”

譚維驀然一笑,“如果我隻看學曆,你還會是個秘書麼?”他起身倒了杯熱茶給她,“清華大學工商管理的碩士生,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好好地找個公司上班,反而要當平麵模特?怎麼看,也是上班對你的選擇最好吧。”

他提起舊事,她也毫不避諱。

我道:“上班來錢太慢,我很缺錢。”

父債女還,我一點不覺得這件事有多荒謬,更不覺得自己缺錢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譚維驚訝於她的直接,目光一轉落在我手上的檔案袋,“這是?”

我本能的將手緊了緊,才恢複自如的道:“是一些文件,總裁有興趣看看麼?”她索性將檔案袋朝譚維遞過去。

譚維卻沒有接,“今天中午,一起吃個飯,我再看這個東西。”

我微微恍然,輕笑道:“原來總裁先生這麼公私分明啊。”以譚維的能力,猜得出檔案袋的大體內容並不難,但他如果這時候接住,就意味著他是以天行總裁的身份接到一份記載著自己下屬以權謀私的文件,無論他想不想,他都要處理。而中午吃飯時間,則代表著他是以譚維的身份,從自己朋友手中接到一份檔案,他可以不看,甚至可以銷毀。

譚維淡淡一笑,“去叫張牧天進來吧。”

我起身,走出去。

午飯的時候,我和譚維去了離公司稍微有點遠的餐廳吃飯。

其間,我再次把檔案袋遞給譚維。

譚維接過,打開翻著看了看,轉手又遞給我,“我手上所掌握的,絕對比你這個精細十倍。比如說,你就是那個張牧天以權謀私安排進來的秘書。”

我笑道:“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她在笑,心裏卻緊張的很,在她交給譚維的檔案裏,隻有張牧天以權謀私一部分的記錄,但關於他這麼做是為了誰,卻一點也沒有提起過。她想,憑著是自己把這份資料給了譚維,譚維怎麼懷疑也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譚維道:“駐京辦的發展事關重大,我不可能讓張牧天和沈米傑兩個人毀了天行的發展。安排人盯著他們是必不可少的。”他對著我聳肩,一笑:“這些事情,說起來,並不好聽,但卻至關重要。”

我聽完,狐疑的看著他。

據她這兩次對譚維的觀察,這是個心思內斂,習慣用笑容掩蓋心思的人。這樣直接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由不得我不多想想其中含義。

見我疑惑,譚維也不解釋,含笑不語。

一頓飯,就在我的疑惑中吃完,走出餐廳,我忍不住問:“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譚維卻答非所問的道:“我還有五天就要回去了。“。

我下意識就問:“那你什麼時候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