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時,雲謐終於睡夠了,起身時便見月幽右手撐額,似在桌邊小憩。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喚了一聲:“月幽?”
沒反應。
“月幽?”
還是沒反應。
她推了推他的胳膊,月幽猛地驚醒,困倦地一聲歎息:“你醒了?幾時了?”
他的聲音有些異樣的沙啞,眼中也布上了一層淡淡的血絲。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雲謐問道,“眼睛都紅了。”
月幽心中一動。
他確實有些低燒,不過這種小病,一帖藥便好了。
但是......
他捉住雲謐的右手,朝自己的額頭上探去,兩頰染上微愁:“頭疼的厲害,你摸摸,是不是有些發熱了?”
雲謐一模,果然如此,急急道:“是有些發燒,哪裏有藥,我去替你拿?”
月幽聲音都飄渺了起來:“若不是今日將披風都給了你,說不準我也不會......咳咳......”
雲謐頓時有些抱歉起來:“我先去替你燒點水,院子內的那口井可以用嗎?”
月幽“氣若遊絲”地應道:“可以的......我就先在你的床上休息一會,角落裏那個小櫃子看到了嗎,最左從上到下第二個櫃子,裏頭已經包好了一副藥,你拿去煎了。”
雲謐順著他的話尋到了那副藥帖,一打開,卻是她熟悉的味道。
“這是給我喝的藥?”雲謐問道,“你的呢?我給你也煎一副。”
月幽“虛弱”地搖了搖頭:“我這不過小病,休息一會便好......咳咳,待會你替我端杯熱茶,便夠了。”
雲謐想想,左右風寒也不是個什麼大病,況且月幽還是個醫師,處理這種小病肯定比自己一個外行好得多了,便乖乖拿了自己的藥,出去煎了。
她先煎了一壺熱水,送到了屋子裏,又再去打水,將藥放到爐子上煎著,想著反正還有不少時間,便先替月幽倒了杯熱水,又用涼水浸透了毛巾,敷到了月幽的額頭上。
月幽默默望著這一切,麵上還是憂愁虛弱的病美人,心裏頭早已笑咧了嘴了。
雲謐將他小心地扶起,月幽順勢倚進了她的懷裏,雲謐剛想推開,他眉頭一皺,昔日瀲灩多情的眸子此刻像是滿含劇痛,讓人看著都心疼。
她心底默默歎了口氣,端起了一旁的茶杯,遞到了他的嘴邊。
“水來了,張嘴。”
月幽卻稍稍別開了臉,“虛弱”道:“好燙......”
“......我吹吹。”
吹好了,又遞了過來。月幽微微張開了唇,水卻順著嘴角流到了雲謐的衣服上,濡濕了她胸前的一片衣物。
月幽下意識地側過頭去看,其實心裏壓根也沒什麼別的想法,然而這個姿勢,就是......很曖昧。
就像是......他有意......深入地......蹭了蹭。
“......”
“......”
雲謐無話可說。
月幽不知所措。
一番尷尬後,雲謐站起了身,將水杯放到了床邊的椅子上,留下一句“等水冷了自己喝”,便朝屋外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