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心痛至極,卻什麼都不知道,隻能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裏。
雲謐張大了嘴巴,吐不出一個字來,隻有蒼白又隱忍的嘶吼聲,一聲比一聲悲戚。她的五官已經幾近扭曲,隻有無盡的淚水,沿著臉頰滾滾而下,澆不息渾身的劇痛。
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這一次,他來了呢?
月華終於有了一絲清明,他捧著雲謐的臉頰:“我帶你去找南擅,我們去找他!”
他將雲謐緊緊抱在了懷裏,朝攝政王府飛快地行去。落處是她的臥房,雲瓔珞看她渾身是血,幾乎瞬間落了淚。
“南擅,我要去找南擅!”月華瘋狂地呼喊著南擅的名字,他卻不在房中。他飛快地朝南擅的住處飛奔而去,雲謐也終於因他的遠離有了一絲力氣。
“瓔珞.....瓔珞,帶我走,快.....找輛馬車!原秋,把我抱走!”她瞳孔猛縮,又是一口鮮血,“他......他來了!”
原秋不再猶豫,立刻將雲謐匆匆抱到馬棚附近停著的一輛馬車上,雲瓔珞擦著眼淚迅速跳了上去,幾乎在同一刻,雲謐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而月華也追隨而來。
月華的表情,是疑惑的,心痛的,絕望的。他不知道為什麼即使在這個時候,雲謐還是選擇離開,離開他的身邊。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他隻能騎著馬瘋狂朝前疾奔,他知道,隻要這次他再不去追,這輩子就再也看不見她了。他的手幾次觸到了邊框,卻幾次又擦手而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雲謐的鮮血已經吐的渾身都是,連著滿臉的淚痕,觸目驚心。
再一次的,月華的手碰到了窗框,同一刻,雲謐頹然地癱倒在了雲瓔珞的懷裏。
她是明白的,她什麼都明白,但是她,不能告訴他真相。
如果月華知道最終是他害死了自己,他還能活得下去嗎?
他不能。
雲謐揪住了雲瓔珞的袖子,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著:“我腰上......有匕首,插他的手,別.....讓他追上來。”
月華終於再一次掰在了窗框上,這一次他無比堅信,自己就要追上她們了。
一隻匕首猛地伸了出來,狠狠割開了他的四指。
月華很疼,但他還是倔強沒有鬆手。
“阿謐!”他終於明白了她的決心,眼眶通紅,聲音嘶啞,“阿謐!”
他撕心裂肺地喚著她的名字,卻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這是月華第一次落淚,也是最後一次。
雲謐用力捂住了心口,已經分不清到底是何種疼痛。雲瓔珞最後發狠,割斷了月華的一根手指,月華終於發出最後一聲痛徹心扉的呼喊,連人帶馬摔在了路邊。
他終於還是沒能追上那輛小小的馬車,就像他與雲謐之前千萬次的錯過一樣。
有些愛恨,刻骨銘心,卻隻能融在蒼白頹廢的記憶裏,歲月更迭,不死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