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謐一愣。
“隻不過嘛。我還在藥丸裏加了一味東西。”老者冷酷地勾了勾嘴角,“一粒,蠱蟲。”
何老太爺的血已經漫到了腳底,看著雲謐無所適從的模樣,他虛弱又蔑視地一笑:“何家的覆滅,本來就是遲早的事。隻是冤有頭債有主,作為罪魁禍首的你,還有攝政王,我一定會讓你們嚐極人間至苦。”
雲謐迅速冷靜下來,還給他一個同樣蔑視的笑:“我已是將死之人,你希望看到的,怕是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所以,我才給你加了十年的壽命啊!”他癲狂地大笑起來,“你可知那個藥丸是什麼製成的,是用成千上萬個處子的......”
“夠了!”
雲謐忽的感覺一股刺痛自腹部蔓延開,她一下子痛的跪到了地上。
何老太爺笑得愈發肆意:“他來了,他來了!”
“你知道嗎?那顆增你十年壽命的藥丸,會在一刻鍾之後發揮藥效。但是我藏在裏頭的蠱蟲,入腹即孵化。你可知那蠱蟲到底有何效用?”
他撐起身子朝角落縮了縮,笑得愈發得意:“月華身上早被我種下了母蠱,而你身上的,是子蠱。隻要他靠的越近,你體內的子蠱就會瘋狂啃食你的內髒!那種疼痛的滋味,樓下那一層屍體,你瞧見了嗎?沒有一個,沒有一個人能在一刻鍾之內撐下去!”
“若是他一刻鍾之內不來,你的子蠱不會催動,一刻鍾後,藥效發作,你會憑空延續十年的壽命。但他若來了,一刻鍾之內蠱蟲必定將你的五髒六腑啃食的一幹二淨!等你死透了,那藥也根本不能發揮作用了!”他狂笑不止,鮮血從口中猛地嗆了出來,還是掩不住他滿臉的瘋癲,“怎麼樣?這場遊戲,是不是很有趣?無情人活,有情人死,這世間,從來就是這麼殘忍!”
雲謐雙手撐著地,已經完全說不出一個字來了。豆大的冷汗從她的額頭滴落,她捂著心口癱軟在了地上。
這一次,她比誰都清楚,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她知道,這一次,月華終於沒有再放開她。
隻是,為什麼偏偏是在這樣的境地下?
真是太可笑了。
她躺在冰涼的樓層上,望著深色的樓頂,感覺全身的生命都像是漸漸被它吸幹淨了一般,隻留下疼痛,一絲一毫漸漸席卷了全身。
“哈哈哈......”
她露出了極其可悲的笑,笑聲蒼涼入骨,比樓頂的鈴聲還要悲戚。
在月華氣喘籲籲地推開第七層樓的大門時,雲謐終於發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她渾身都在打著顫,這種痛苦甚至遠比寒疾還要折磨的多,她連自盡的力氣都沒有。
月華立刻心疼地抱住了她,她卻在被他擁入懷裏的那刻瞳孔猛縮,發出了比方才還要痛苦萬分的痛吟,隨即,一口鮮血直直噴在了月華的臉上。
殺了她吧,殺了她吧!
“是你害死了她,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你害死了她!沒救了!沒救了!”何老太爺瘋瘋癲癲地站起了身子,縱身躍下高樓,與何府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