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深不可測。”雲謐換好了一身衣裳，將紙癱在阿夜麵前，“月幽的那些謀士親信，你應該再熟悉不過了。這些官職裏有適合的，你寫下來。”
阿夜猶豫：“咱們這樣算不算是幫了月華？”
“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雲謐抿著唇，“像昨日一樣，若我不逼他一把，他不會與何家翻臉。今日我再送上這一份大禮，也是為了盡可能迅速摧毀何家。”雲謐將手腕上的紗布解了下來，露出裏頭深色的傷疤，“在我死前，我希望最起碼可以看到何家絕後。阿夜，就當是幫幫我，如何？”
阿夜點頭：“王妃辛苦，我這就寫。”
他循著記憶，時而頓筆，終於盡可能地填上了三分之一的空子：“這些人是生是死我還不知，隻能先填上名字。就這麼給攝政王，他就會任用嗎？”
“當然不。”雲謐接過來過目，“他自然是要仔細考核，為那些人改頭換麵，才會讓人上任的。於是那些重生的官員們對他感恩戴德，他既緩解了燃眉之急，又得了多人的信任。朝中命脈，自此掌握在他的手裏。”
阿夜“嘖”了一聲：“不愧是攝政王，老謀深算，竟在先前便考慮到了這一步。”
雲謐將紙收攏進了袖子裏：“這東西我親自送過去，你暫且還不能現身，我留你有用。”
阿夜點頭應允，幾乎瞬間便從房間內消失了。
雲瓔珞嚇得不輕，雲謐笑著安慰道：“別怕，算是自己人，不會傷到你的。”
雲瓔珞點點頭：“姐姐，你真要去見月華嗎？”
“怕什麼，我隻是去跟他談合作的，畢竟不枉我煞費苦心，終於將他逼到了這個地步。”雲謐殘忍地笑笑，“逼不得已又心痛至極的滋味，終於他也嚐到了。”
“那我陪你去，我守在門外，若是裏頭出了事，你叫我。”
雲謐拉起她的手：“雲思斂也在，總覺著到時會有些尷尬，你就在屋中等我回來吧。對了，不是還說要親自下廚給我做菜的嗎？”
“對哦。”雲瓔珞一拍腦袋，“我竟忘了。好吧，那姐姐你去，我去給你燒點好吃的，早點回來哦。”
“嗯。”
雲謐剛出屋門，便瞧見月華拿著個空袋子出神。那袋子她熟悉的很，是裝梅花酥的。
“看來你很閑。”雲謐主動與他說了話，“走，去書房。”
月華一愣。
雲謐蹙眉轉身：“怎麼了？”
“沒、沒事。”月華又驚又喜，匆匆趕上她的腳步，麵上不禁露了笑，“阿......你身體好些了嗎？”
他想喚她的名字，又生恐惹她不悅。
“我很好，不勞費心。”雲謐推開了書房的門，雲思斂抬頭，有些驚愕地望了她一眼。
“我今日來，是有事要與兩位商量的。”
雲謐將袖中的紙張鋪散開來，攤在三人麵前的桌上。
月華與雲思斂俱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