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帶著梅花酥回來時,又不自覺地走到了雲謐的院前。
屋門依舊緊閉著,像是代表了房屋主人的態度,永遠都是拒之門外的冷漠。
月華拆了紙包,取出一枚梅花酥,細細咀嚼起來。
模樣很好看,黃色的小蕊,口感油潤綿甜,不是月華喜歡的味道,但卻是他第一次吃的這麼認真的東西。
他真正給過雲謐的東西,好像就隻有這個了。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將剩下的幾個一並塞入了口中。很幹,但是卻終於為他苦澀的內心增添了一抹甜意。
雲謐屋內,阿夜恭敬地守在她的床邊。雲瓔珞有些驚詫地看著這個像是憑空出現的男子,不敢出聲。
“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整理好了嗎?”雲謐掀開床幔,阿夜立刻從懷裏遞來了一張大圖,翻開,與月華交給雲思斂的幾乎無二。
“這還是殿下登基前囑咐我調查的事,沒想到現在還能用得上。”阿夜苦笑道,“王妃要這個做什麼?”
雲謐沉靜地望著手中的圖,低聲道:“方才聽原秋講,月華今早約見了雲思斂,他這是什麼意思看不出來嗎?”
“雲家勢力終究比何家小太多,攝政王就算想讓雲、何兩家鬥起來,這差距,也不行吧?”阿夜有些不解,“王妃您以為呢?”
“正是因為雲家勢力遠不如何家,月華才放心讓雲思斂過來。”雲謐解釋道,“月華不是個傻子,他不會培養出下一個何家。雲思斂也不是個傻子,就算他在朝中安置自己的屬下親信,也絕對不會像何家那般樹大招風。雲思斂是個謹慎且低調的人,我相信,他最終交到月華手裏的名單,至多隻能將何家的空填個三分之一。”
阿夜沒說話,卻稍稍蹙起了眉。
“我知道你想問,那與我們何幹。”雲謐下了床,雲瓔珞連忙將她扶了起來,“昔日月幽手下的謀士以及親信,在哪?”
阿夜猶豫了一下:“我尋不到那些人的屍首,大約,被關在牢裏?”
雲謐笑笑:“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什麼?”
“說明月華早就有將何家鏟除的心,那些有才幹的‘叛賊’他一個都沒殺,而是悄悄保留了下來,就是等有一日何家人反了,被鏟除了,能有部分人頂替他們的缺漏,維持朝廷運轉。”
阿夜豁然開朗,甚至有些興奮:“這麼說來,攝政王這麼做,鏟除何家指日可待了!”
“別高興的太早。”雲謐澆了一盆冷水,“且不說何家如何家大業大,何家的老家主,至今都還沒出過麵呢。何家在攝政王府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他一聲不吭,你覺得他身為一家之主,難道就會白白忍下去嗎?那位老家主可不是何必英,據說為人陰險歹毒,怕是難對付。”
阿夜沉吟片刻,回道:“昔日主子奪宮時,那位老當家的就沒出過麵,如今何家被羞辱成這樣,他還是不為所動。若不是他那波瀾軒時常有女子的屍體被抬出來,我都覺得他其實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