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幽,我會替你報仇的。
她的眼睛瞬間猩紅,望向了月華,露出了陰冷的笑意。
月華淡淡錯開了視線,卻在下一刻心裏一緊。
他看見她猛地抽出了一把刀來。
所幸,這把刀隻是割下了她的一縷長發。
他的心思忽上忽下,靜靜地看著雲謐。
她俯身從月幽的發上也割下一縷來。他的發,即使在他死後都比自己的柔軟光滑,雲謐笑了笑,又割下了身上的一截紅綢,裹著兩人的黑發做成了一隻紅綢包,塞進了月幽的胸口。
“我會替你報仇的。”她又說了一遍,隻是這次,不是在心裏,而是直接說出了口,“月幽,你放心去,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你久等的。”
棺材的一角猛地鬆動,幾個抬棺材的下人嚇得渾身一哆嗦,麵麵相覷,隨即小心翼翼地朝棺材走去,
居然可以抬起來了。
“原秋,你有什麼打算?”雲謐望向了角落的男人。
男人眼睫翕動,像是完全失去了生氣:“等殿下入土,我就去死。”
“不,你不能死。”雲謐萬分篤定,“你要活著,跟我一起報仇,為月幽報仇。”
原秋的視線猛地恢複了一絲光彩,他死死地望向了月華。
“不僅是他。”雲謐的聲音輕了下來,“原秋,你願意嗎?”
“我要活著,為殿下報仇。”原秋冷冷地重複了一遍,視線終於轉移到了雲謐的臉上,清晰地看見了與他內心一樣的仇恨。
“我要他留在我的身邊。”雲謐指著原秋說道。
月華麵容冰霜:“他是男的。”
雲謐的表情沒有一點鬆動,手指仍然固執地指著原秋。
月華沉默了一瞬,繼而鬆口:“可以,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三日後,攝政王大婚。
雲謐是被八抬大轎從攝政王府的正門抬進去的,群臣彙集,她從眾人臉上看到了各色各樣的表情。
當然,最多的是嫌惡。
三天前,她還是幽王預備的皇後人選,如今,竟又成了攝政王月華的正王妃。
雲謐的目光一一從那些大臣的麵上閃過,最終停在了一片劃分明顯的區域。
那是何家人的位置。
這一晚,嫁進王府的可不止她這個正王妃。還有一頂小轎,沿著攝政王府的側門,萬分低調地送了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進來。
這一場婚宴,說是為大婚而辦,前來慶賀的官員們卻紛紛湊到了何家人的地盤上。至於雲家,不過是賣了女兒保得自身周全,哪還有顏麵參宴?
他們對雲謐嗤之以鼻,雲謐也不會給他們任何好臉色看。
她冷著臉走完所有程序,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她這輩子隻會有一場婚禮,三天前就已經結束了。其他的,都是別人的婚禮,與她無關。
月華在前廳應酬,她自己掀了蓋頭,將喜房又踢又翻攪的一團亂,才發泄般地笑了出來。
原秋一身漆黑,在門外輕輕說道:“何家小姐進門了。”
雲謐冷冷地牽起了嘴角。
那就從何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