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故事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她恢複力氣了。她聲音嘶啞,嗚咽和著風聲,幾乎組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那我也考你一個問題。”她慢慢支起身子,臉上滿是淚痕,對上月幽的目光,他依舊溫柔似深海。
他點頭。
雲謐頓時憤怒地吼了起來:“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
又是一根利箭,刺破寒風,準確無誤地落在他已插滿無數箭羽的背上。
他終於不再是那個平靜且溫柔的表情,而是露出了一個極其遺憾的苦笑:“傻,卻值得。”
他的身體最終坍圮下來,落在無力的雲謐身上,二人抱作一團,跌在了茅屋門前柔軟的土地上。
隨即,便是女子的放聲大哭。
“阿謐,我的阿謐。”臨死前,她聽到他低低的話聲,埋在她的耳邊,融化風雪,“我喜歡你......喜歡你......”
冬天,死亡的季節。
他死了。
心死了。
隻是這一夜,她的噩夢還沒有結束。
雲家大亂,連夜請雲瓔珞從宮裏出來。
果然,在場那麼多人當中,雲謐直直朝雲瓔珞走來。
隻是,她跌跌撞撞不過走了幾步,便頹然摔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
她被帶回了雲家,隨同她一起來的,還有月華。
雲思斂悄悄塞給大夫人一柱燃香,朝她惡狠狠使了個眼色,此時正值雲家危急存亡之際,大夫人立即去到了雲謐暫歇的那間屋子。
雲思斂詞真意切地懺悔著,月華麵無表情,直到雲思斂終於身子一歪佯裝昏厥,大夫人匆匆歸來,告歉道:“殿下,我先帶老爺去休息,您先去瞧瞧阿謐吧?”
月華點了點頭。
室內一派溫軟馨香,將冬日的風雪牢牢阻隔在門外。月華卸了長弓,安靜地坐在雲謐窗前,臉上的冰霜終於鬆動了幾分。
他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身上的血汙已被雲府下人擦洗幹淨,身上的溫度也漸漸回升。他有些喜悅,卻又忽的皺了一下眉。
她那一身婚服,真是無比刺眼。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解開了雲謐的腰帶。
他的意識猛然清醒,這才意識到自己渾身燥熱非常。
奇異的馨香一下一下撩撥著他的心弦,他本就是心誌異常堅定之人,幾乎瞬間壓抑住了自己體內的躁動。
隻是,他沒有走出去,而是猶豫。
他瞬間明白了雲家的意圖,自私又無恥的意圖。
可他將雲謐從月幽手裏奪了過來,甚至親手殺了自己的弟弟,本就已經變得自私又無恥了。
他定定地看著雲謐的臉,那本該對他笑靨如花的麵龐,卻因另一個男人哭花了妝容。
他解開了雲謐的外袍。
意誌鬆動,欲望湧泄。
緊接著,是長衫。
異香更濃。
最終,隻餘一件繡作鴛鴦的肚兜。
放縱,他還是選擇了放縱。
他得到了。
他看著那抹比什麼都要殷紅鮮豔的處子血,欣喜地牽起了嘴角。
可這一夜,雲謐卻什麼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