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時一刻,透鬆亭。
“你是說,雲寧已經知道你的部分意圖了?”
雲謐點頭:“她大約隻聽到了一小部分,而且我故意誤導她,我是月幽的人,想必......”
“不是月幽的人。”月華糾正道,“隻是誤以為你與月幽合作。”
“......嗯,想必她定會有所計劃。我先提前告備你一聲,我會想出應對的法子的。”雲謐神色認真,“另外,我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嗯?”月華微微抬起了眸子。
“我想去前線,烏牙山。”
“不行。”月華想都沒想便拒絕了,“那種地方,不適合你。況且,軍中也不準攜帶女子,你如今身份,也脫身不得。”
“所以我才請你幫忙。”雲謐語速飛快,“我不覺得我的身手比某些男兒差,我身負血仇,若是不能手戮仇人,這輩子寢食難安。軍中不準攜帶女子我是知道的,易容就是了,混在眾多士兵裏,最多覺得我是個身材瘦弱的新兵片子罷了。至於我的身份,侍文內司,想脫身確實難,因此我才想請你與我一同想想法子。”
“我不會帶你去的。”月華依舊是毫不猶豫地拒絕,眼裏也帶了幾分警戒的神色,“你不必再想了,真當戰場是兒戲的地方麼?別說前線是如何危機四伏,就連從京城到烏牙山這十數日的風雨兼程,你這小小身軀,都未必熬的下來。”
“你就這麼看不起我麼?”雲謐心下一沉,“我的本事,未必比你差。”
說罷,少女便倔強地轉過了身,背影強硬,沒再回頭。
月華沉默許久,才皺眉輕歎了一聲。
哪是看不起你,明明是......擔心你啊。
幽王府中。
月幽麵色鐵青。
他從未想過,他與雲謐的密談會成為雲寧攻擊雲謐的利器。
“所以,你想說什麼?”月幽的目光轉向麵前底氣十足的少女,“雲二小姐。”
雲寧撫了撫碎發,笑得溫柔:“娶我。”
“你在說什麼瘋話?”月幽笑了,“娶你?殺你還差不多。”
他眼神一凜,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匕首,直直逼到了雲寧頸前。
雲寧前所未有地敏捷了一次,從懷裏抽出了一封書信。
“雲謐說,她不介意與我玉石俱焚。我今日敢來幽王府,自然是做好了與她同歸於盡的準備。這封書信還有另外兩份,隻要我天亮前沒能回到雲府,這封信便會立馬呈送到攝政王與陛下的案桌之上。如此,你還殺我嗎?”
月幽咬緊了牙關,許久才輕飄飄地扯出一個笑:“本王竟是不知,雲二小姐也有這樣的好本事了。”
雲寧故作鎮定:“殿下,我不比雲謐差。”
“嗬。”月幽不置可否,心卻一陣抽痛。此時的他,似乎已沒有其他選擇了。
“我是雲何兩家自小培養的女兒,娶了我,不僅與雲家從此結親,還能與何家的關係更近一步。”她壓低了聲音,以一種讓人聽了十分生厭的自信語氣說道,“對於殿下謀奪江山的計劃,豈不是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