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咯噔”一聲,她很快意識到了什麼,腦中閃過千百個法子,但最終還是沉默相待,等她先開口。
“我都知道了。”雲寧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她幾乎控製不住自己嘴角的弧度,“雲謐,你死定了。”
雲謐沒有猶豫,隻是鎮定地笑了笑:“你真覺得能扳倒我?”
雲寧笑了:“那試試?”
雲謐極其微妙地揚起了嘴角:“雲寧,既然你已經知道我與幽王合作,那你應該知道,我手裏怎會沒點他的老底?他與何家雲家又是如何親近的關係?雲寧,我若是活不了了,我一定拉著幽王與雲何兩家一起陪葬。”
雲寧的笑容僵硬了一聲,旋即化作了滿腔的怒火:“你以為你是誰?一個有著謀反之心的賊子罷了,誰還會聽信你的謊話!”
“那幽王殿下呢?我是謀反的賊子,他是什麼?就算你舍得看他死,你會放心讓雲何兩家一同被拖下水?別傻了,隻要染上一點謀反的汙點,攝政王還愁找不到將兩家連根拔起的引子麼?”雲謐低頭望了一眼地上破碎的宮裝,“若你想玉石俱焚,我樂意奉陪。”
說罷,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雲寧站在原地鐵青著臉,不知過了多久,才狠狠地踩了幾腳地上的破布,憤憤地望著雲謐遠去的背影,恨不得戳出幾個窟窿來。
雲謐說的沒錯,若是她這時候匆忙揭露,證據不足另說,萬一牽扯了雲何兩家,豈不是得不償失?這一定是一個值得利用、具有重大價值的情報,隻是到底要如何利用,還需謹慎思考。
雲謐之所以敢甩下麵子走人,自然是摸清了雲寧的性子。雲寧與雲寶珠不同,她需要顧忌的,實在太多了。家族,榮譽,麵子,甚至還有她的愛情。正因如此,她絕對不會一下子就將一切捅破,而是會盡量找個不損己的法子。而她思考多久,便給了雲謐同樣多的緩衝時間。這是一場同時起跑的競賽,賭注,是生命。
雲謐沒有直奔與映柳寫畫相約的馬車,而是七拐八繞穿過無數道走廊來到了浣衣房。
她還記得,這裏有月華埋下的一個探子,當初也是她極為看好的。
那小姑娘眼色極好,記人的本事也不賴。一見雲謐,便立馬撇開了手下的活,找了個借口與她走到了無人的角落。
“請通知殿下今夜一敘。”雲謐猶豫了一瞬,繼續道,“急事,請務必通知到位。”
小姑娘慎重地點了點頭:“時間地點呢?”
雲謐想了想,說道:“某日我未曾赴約,今夜補上。你這麼說,他便知道時間地點了。”
小姑娘知道她謹慎,便點了點頭:“明白了。此處不宜久留,姑娘快些走吧。”
“多謝。”
回至宮中,雲謐便立即遣了映柳再去訂一套官服,其餘的沒有過問也沒有多說。入夜,雲謐趁著眾人熟睡,換了深色的衣裳前去赴約。而幽王府前,雲寧也終於下定了決心,緩緩敲響了王府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