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謐第一次覺得,從緣福寺到皇宮的路程竟然這麼長。
攝政王府的馬車早上送著葛飛走了,沒辦法,隻能雇了一輛山下驛站的小馬車。與攝政王府的馬車比,這一輛自然是窄小的多。
車間彌漫著一種極為奇怪的氣氛,雲謐朝坐在她對麵的月華望了一眼。果不其然,他還在盯著她。
月華稍稍垂下了眼:“失禮了。”
雲謐沒有回答,也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掀開車窗簾,隨意地朝外頭看了幾眼。
很不幸運,屋外隻有幹禿禿的平地。
她懨懨地合上了窗簾,於是又迎來了月華的打量。
“可以不要這麼看著我嗎?”
月華又是不鹹不淡的一句:“失禮了。”
雲謐深吸了一口氣,幹脆閉上了眼。
隻是,那股目光實在太過灼烈,讓人忽視不得。
“你想幹什麼?”雲謐幹脆支起了身子,與他直視。她的眼神裏,多少帶了些不耐。
月華難得輕聲細語:“我隻是,想與你說說話。”
“說什麼?”
月華望著她想了半天,才吐出了幾個字:“不知道。”
他一抬眸望她,眼下淺淡的烏青便十分明顯地透露了出來。雲謐有些好笑地指了指他的眼下:“你確定不休息休息?等回到王府,又是滿桌的文書等你處理吧?”
月華還未開口,車便猛地一抖,雲謐的手指直接戳向了他的眼睛。
雲謐呆愣了一刻,趕忙坐到他身邊扒開他捂眼的手指:“沒事吧?給我看看。”
月華順從地拿開了手,低聲道:“不礙事,隻是戳到了眼瞼。”
“哪裏是不礙事?”雲謐望著他眼裏的血絲皺了眉,“我跟南擅換一下車,讓他來給你看看。”
“不。”月華抓住了她的手,“你坐下,我很快就好了。”
雲謐歎了口氣,還是依他所言,坐在了他的對麵。
車內又是一時寂靜,他的目光又是堂堂正正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雲謐覺得月華這樣很不正常。
月華也終於意識到這樣有些不妥,他撩開窗簾努力朝外看了一會,但終究,還是把目光投落在雲謐的身上。
雲謐又是一聲歎氣。
“抱歉。”月華甚至皺了眉,似乎也很懊悔自己的行為。他的腦海裏浮現了四個字,可是少女麵色並不好,他還是按捺住了傾吐的心聲。
情難自禁。
離皇宮還有一大段路程,這麼下去總歸不是辦法。雲謐想了想,開口道:“你沒有想問的嗎?”
月華沉思良久,才極為慎重地搖了搖頭。
他這十日,腦子裏的弦繃的太緊太久,好不容易在見到她的一瞬鬆開了,他卻一時無所適從,不知說些什麼好了。
“你到底怎麼了?”雲謐在他眼前揮了揮手,“這十日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月修容出事了?海棠惹禍了?還是雲家有什麼情況?不,難道是大昭有什麼消息傳來?”
“不,都不是。”月華搖了搖頭,“太久沒與人聊天,有些......緊張。”
雲謐原本嚴肅的心情瞬間跨掉了。
月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