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擅動了動唇,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想了想,還是放下了瓶子安安靜靜地走出去了。
有些事,放在心裏便好。
次日一早,天還未亮,帳篷外頭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殿下!抓到了!”
南擅睡眠極淺,直接套了衣袍走了出去。他這才發覺,月幽的帳篷在夜色掩映下異常明亮——他竟又一夜未眠?
南擅頓時有了一絲薄怒,他正抬腳往前走了幾步,正巧撞見月華掀開帳門朝這邊走來。
他看起來極為疲倦,眼睛卻很有神,眼角微微上挑。與他相處這麼多年,南擅對這種求而不得的表情太過敏感了——月華很高興,甚至毫不吝嗇或者說掩飾不住地將他的高興掛在了臉上。
南擅的心一下子冷了下去,可他還是默默地跟在了眾人後頭。
被抓住的是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老農民,他很惶恐,不停地跪在地上磕著頭:“各位官老爺啊,我王老虎一生沒做過什麼壞事啊,就是抓些野味給我家中的老伴補補身子啊......”
“不必惶恐。”月華緩緩蹲下了身子,“本王隻是問些情況,不會傷人性命。”
王老虎顫顫巍巍地昂起頭:“貴、貴人有何吩咐?”
精兵領隊喝道:“有沒有見過一男一女!”
王老虎身子一抖,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月華揚起手,示意其餘人噤聲。他盡量放柔了聲音:“你是哪裏人?怎會跑到這荒郊野外打野味?”
王老虎咽了口唾沫,見月華看起來似乎是這裏頭的老大,待他也較為親切,膽子便大了起來:“我,我是桃源村的,我叫王老虎,家中還有個老婆,叫......”
月華重複了一遍:“桃源村?”
王老虎點了點頭:“我......官老爺,草民不敢有半句假話啊......”
月華朝後望了一眼,領隊恭敬地呈上第一日便快馬加鞭送來的地方縣誌,低聲道:“縣誌上並沒有記載桃源村這個地方。”
王老虎瑟瑟道:“我、草民生平第一次見官老爺,草民確實是桃源村人!官老爺明鑒啊!”
月華沉思片刻,問道:“你所說的桃源村,大抵有多少戶人家?”
王老虎扳著指頭數了半天:“大、大約數十戶吧......若、若是各位官老爺不信,草民可帶各位到咱家瞧一瞧!草民是定然不敢欺瞞各位貴人的啊!”
此話正中月華心意,他朝綁縛著王老虎的兩個士兵使了個眼色,士兵立馬順從地鬆開了。
“領路吧。”
桃源村的平靜終於被打破了。
祝大夫家的門前,圍了一群人。
小魚瑟瑟地躲在祝大夫的身後,輕聲問道:“爺爺,這些是什麼人呀?”
小峰連忙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生怕她惹到這些“凶神惡煞”的官老爺。
月幽仍在昏睡,切脈後,南擅將他的胳膊攏進了被窩裏:“問題不大,帶回去休養幾天便好。”
月華點了點頭,左右望了幾眼,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