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渾身一顫,又往裏縮了些。
“還有一個呢?”月華低聲道,聲音莫名帶了幾分冷冽的威迫,“雲謐在哪?”
還未等祝大夫一家人說話,門口便有好事多舌的婦人高聲道:“我見著了!那個外頭來的小丫頭正在溪邊洗漱呢!”
小丫頭?
月華淡漠地朝方才說話的婦人掃視了一眼,婦人雙腿一哆嗦,連忙扯出了個討好的笑:“小、小姐,那位小姐在溪邊洗漱呢......”
“月幽交給你了。”月華對南擅隻留下一句話,便匆匆撇開人群朝婦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南擅愣了好一會,才低頭綻了個無聲的苦笑。
到底是,更在意她啊。
“這位公子。”祝大夫恭敬地作了一揖,“請問......”
南擅溫和地笑了笑:“放心,我們不會對二人不利的。”
祝大夫稍稍鬆了口氣,小峰瞪著眼問道:“那你們是什麼人啊?他們呢,又是什麼人?”
南擅摸了摸他的頭,慢悠悠地吐出了兩個字:“貴人。”
月華趕到溪邊時,隻望了那溪邊少女一眼,渾身冷冽的氣勢瞬間收斂了起來。
饒是如此,跟來看戲的村民們還是不敢吱聲,隻悄悄地聚在一起,偶爾交換個眼神。
少女安靜地涮洗著木盆,大約是心不在焉,動作極其緩慢,頭也垂著,隻盯著指間飛揚的水花,默不作聲。
不知過了多久,不少村民都隱約有些不耐煩了,她才終於甩了甩手,抱著木盆轉過身來。
眼神隻交彙了一刹那,心上便湧現了無數滋味。
木盆“咚”地一聲滾到了一旁。
她有些僵硬地朝前走了一小步:“月華,你來了......”
這話裏,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月華不願細想。他死守在原地,望了她許久,等了她許久,卻在她開口喚出自己名字的一刹,思緒全數崩塌。他此刻想做的,他這十天裏不停幻想的,正如他此刻的動作——闊步向前,狠狠將她摟進了懷裏。
“哇!”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一陣唏噓。
如願以償,真是無比幸福的一件事了。
雲謐終於清醒過來,試圖從他的懷裏掙脫。他卻開口說道,用他那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十天了。”
十天,明明聽起來極為輕巧的一個詞,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猶如千鈞,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從來沒想過,十天後,等來的不是那位賣貨郎,而是月華。
他輕輕在她柔軟的發絲上蹭了蹭,不知有意無意,隱約生出的胡茬輕柔地刮過她的額頭。
他的繁忙與辛勞,她清楚地知曉。這十天,難道他一直守在緣福寺等著她與月幽的消息嗎?
此刻沉默。
南擅的眼神艱難地從擁著的二人身上挪開。
“吳隊長,你先領部分人將幽王殿下送回吧。”南擅揚起頭,又是溫和無比的一張俊臉,“其餘人,在村頭集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