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蕊巴巴地看著帳頂,眼淚肆虐。
“花穗姬一定還說,我穆伊浵狡猾奸詐,能言善辯,我的話不能盡信,她也一定給你列舉了些莫須有的罪名,說賀百如何忠誠的保護我。”
“……”
“蕊兒,你且捫心自問,這些年,我穆伊浵對你如何?我對鳳麟,對你一家如何?”
“姐姐無需再說了,我心如明鏡,賀百他……他心裏有什麼人,我看得透徹。”
“你……”看她這冥頑不靈的神情,伊浵無奈。苦口婆心說了這些,這丫頭竟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姐姐還是走吧,不要管我了。”
伊浵確定她氣息已經平穩,才起身,“既然如此,我便不管了。在這件事,別人幫不了你,隻有你自己摸索,孰是孰非,才能看透徹。孩子已經平安保住,以後萬不可再做傻事。”
說完,她轉身走出寢室,經過賀百身邊時,腳步一頓,“傳令,伺候蕊兒的所有非人類丫鬟,全部到花廳來,本宮有話要問。”說完,便朝花廳走去。
賀百緊張地叫住她,“皇姐……剛才,蕊兒那些話,您不要生氣。”
“你放心,我好得很。我穆伊浵的人緣向來奇差,多一個知己,少一個朋友,無傷大雅。”她早在現代,就不該對女人真心信任,否則,她也不會來到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異世界。
地上花影傾斜,伊浵仿佛打了一場惡戰,疲乏地在花廳裏賀百的王座上坐下來。
貼心伺候她的羅雅靜命丫鬟端上來糕點和水果,擱在她身旁的茶幾上。
“娘娘,您午膳還沒有吃呢,先吃點糕點,問話的事,就交給末將吧。”
“你知道該問什麼?”
羅雅靜俯首,“是,請娘娘恕罪,陛下臨走前,交代了末將,不管鳳蕊郡主對娘娘說什麼,都讓末將一字不落的聽在心裏。”
伊浵正要捏著一塊兒糕點送進嘴裏,聽她這樣說,不禁又沒了胃口。該死的阿斯蘭,竊聽這種事,他也能做得出來?難怪他對天下事都了若指掌!
“既然如此,你問吧。”
一群丫鬟進來,其中有狼人,也有曾經隸屬天淩國的精靈人,倒是個個長得清秀,乖巧,伶俐,一看便知是賀百為鳳蕊精挑細選的。
她們恭敬整齊地跪下行禮,“奴婢參見皇後娘娘!”
“免禮。”伊浵威嚴俯視這群丫鬟,心底唏噓,鳳蕊這丫頭,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王妃動了胎氣,你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丫鬟,都逃脫不了失職之罪!不過,本宮叫你們來,不是要責罰誰,而是有些疑問要問,你們若是老實回答了,本宮便放你們出去,若是敢欺瞞,本宮定斬不饒。”
“是。”
“雅靜,問吧。”說完,她便斜倚在王座上,拿起糕點兀自品嚐,鳳眸卻銳利地掃過一張張清秀的臉兒,不放過她們臉上的絲毫波瀾。
羅雅靜的問題很簡單,也讓眾人都鬆了一口氣。“花穗姬約見王妃當日,是誰當值伺候王妃?”
最前排左側的兩個丫鬟忙站出來,伊浵對她們並不陌生,這是狼人丫鬟裏,鳳蕊最中意的兩個,一個叫柳兒,一個叫翠巧,伊浵每次來時,也總能見到她們跟隨鳳蕊左右。
羅雅靜踱著步子,在她們麵前站定,擺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
隨後,花廳十六麵敞開的雕花門被關上,掩住一時壓抑的沉靜。
羅雅靜這才接著問,“花穗姬與王妃交談時,除了誣陷皇後娘娘與親王殿下,還有沒有說過什麼其他的?”
柳兒忙道,“當時花穗姬約了王妃殿下在城外的賞風閣見麵,奴婢和翠巧被遣到了樓下,隻隱約聽到些話語。花穗姬說,若是王妃不答應她的要求,她便殺了整個京城的狼人。”
“那隻吸血鬼好狂妄的口氣!”羅雅靜冷哼,“她憑什麼有把握殺了整個京城的狼人?”
翠巧恭敬的答,“王妃娘娘也這樣斥責她,奴婢聽到她說自己背後還有位比陛下更厲害的人。”
“什麼厲害的人?”伊浵忍不住猜測,是花暝司嗎?不可能!花暝司尚不如阿斯蘭。
而且,花暝司這些年一直在血族安分守己,政績斐然,就連阿斯蘭都對他讚不絕口。
他珍寵的王妃有孕,他豈會在這個時候多生事端?景宸暫時寄養在皇宮,他就算尋釁,也定不會不顧及自己的親骨肉。
可,若不是花暝司,還會有誰?
阿斯蘭千辛萬苦打拚天下,如今總算守得幾年安寧,若發生這樣的事,就算他有能力應付,屍橫遍野,天下百姓也會對他這位帝王失望。
柳兒回答,“花穗姬並沒有說那人的名諱,隻說,那人手上,有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詭異劇毒,隻一點點,就會毀滅整個雪狼王朝。而她隻是那個人的左膀右臂,奉命來京城散毒的,王妃答應了她的要求,她才沒有把毒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