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點點撒落他唇上,她離得太近,將上麵的微塵顆粒看得清楚,深深覺得那些微塵褻瀆了他,忍不住要為他吹去。
她俯下身,頭越垂越低,越垂越低,越垂越低……近了,近了,近了……忽然,就在兩人的唇瓣距離寸餘時,卻突地頓住:他,他不會醒來吧?
如果他醒了,看見她離他這麼近,會不會誤會?她是真的想幫他吹掉唇上的灰塵啊,沒有別的意思!她很單純很單純地隻想給他吹去灰塵,絕對沒有想親他。她對天發誓,她絕對絕對沒有想親他!
身正不怕影子斜嘛,嘻嘻。秦珂發完誓,安了心,腦袋繼續往下拱……咦,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這是什麼聲音?
秦珂正要同他來個親密接觸,忽然耳朵捕獲到一陣急促的砰砰聲。這,這聲音……她悄悄地撫上胸口,唔,心跳很正常啊,那這聲音是?她忍不住往下挪了挪,側臉貼上他胸膛,隻聽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之聲不絕,且有越演愈烈之勢。
呃……這是神馬情況?秦珂呆怔著坐起身,忽然覺得臉上燒起來,好熱好熱。她垂頭打量依舊躺著的南柯,隻見他濃密的眼睫毛微微顫動,除此之外再無異常的表情。
他,他其實早就醒了吧?秦珂愁怨地閉緊雙眼,他心跳聲這麼劇烈,肯定是誤會了吧?完了,這下她女土匪女色狼的名聲是坐實了。
坐實了?可是她明明沒有親到他啊!
秦珂恨恨地攥攥雙拳,猛地俯身朝他的唇瓣撲過去——這臭名聲,可不能白白被安到頭上,她一定要坐實嘍!
南柯感受到她帶來的那股強烈勁風,忽地動了。隻見他一把捂緊臉頰,將整張麵孔捂得嚴嚴實實,繼而身子朝旁側一滾,避了開去。
他不避還好,她親完後還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可是他這一避……也太明顯了吧?叫她日後如何同他相處!秦珂腦子轟地炸開,緊接著又撲了過去。
南柯躺在地上,能滾多快?沒滾兩圈,便被她撲了個正著,無奈地睜開眼睛,手掌拍在她額頭上:“哎哎哎,幹嘛幹嘛,被瘋狗附身了啊,這麼想咬人?”
秦珂臉上燙得自己都不敢去觸摸,眼睛裏燒著暗火,對他的話半點都沒聽進去,用力拍開他的手,狠狠撅起嘴巴湊過去。
南柯無奈,隻得捂緊自己的嘴巴,哀聲叫喚:“蒼天救我貞操——”
……
秦珂再神誌不清,這一下子也被喚醒回神,怔在那裏不會動了。許久才哀嗚一聲,捂著臉趴在地上,再不動了。
南柯見她裝死,眸中閃過一絲好笑,隔著好遠拿草莖戳戳她:“喂,喂,丫頭?”
秦珂隻做沒聽到,把臉埋在手中,羞愧得實在抬不起頭來。她,她剛才到底在幹嘛?怎麼恬不知恥成那樣?天,她怎麼能那麼衝動呢?這下真沒臉見人了!
南柯輕笑一聲,坐過她身邊,一根根地扯她頭發:“嘖嘖,還是第一次見人餓成這樣,連大活人都敢吃。”
……她真的不是想吃他……
“唉,說起來你也真夠沒良心,連自己親哥哥都想吃,你就餓成這樣?”南柯搖頭歎氣,在她後腦勺上pia了一巴掌。
……她真的不是想吃他……
“幸好哥醒得早,又把你的劍收起來了,要不被你神不知鬼不覺一劍砍了,哭都沒地方哭。”南柯扒拉扒拉屁股後麵的大刀與火蓮,做作地慶幸道。
……她真的不是想吃他……
“哎,餓死啦?”南柯見她動也不動,許久不吱聲,揪著她耳朵擰了個圈:“喂喂,真餓壞啦?要不,哥給你咬一口?”
“我真的沒有想吃你!”秦珂被扭疼了,捂著耳朵跳起來,惱怒地踢他:“我沒有沒有沒有!”
南柯嫌她蹄子抬得高,握住她腳腕往下一拽:“行啦,別不承認,要不是哥機警,說不定脖子都被你咬斷了。”
秦珂踢他時用力過猛,被他一拽沒收住勢,撲倒在他腳邊,徹底惱了,嗷嗷叫著撲過去:“我沒想吃你!我隻是想——”
“你就是想吃我,還不承認。”南柯打斷她的話,揮著手中的草莖戳她癢癢肉。
秦珂徹底被惹紅了眼,狠狠一咬牙,猛地撲倒他身上,摟住他的脖子就開咬。
“你們在做什麼!”秦珂剛剛張口,還未開咬,便聽到一聲驚怒的低吼聲。扭頭一看,姬雲長站在不遠處,手中拎著兩隻野兔,睜大了眼睛怒視他們。
“沒做什麼呀。”秦珂才不去看自己跟南柯之間的詭異姿勢,撩撩額前碎發,淡然道:“你回來啦,來來我們烤野兔吃。”
她極其淡定地起身,不緊不慢地走到姬雲長身前,從他腰間解下水囊晃了晃,笑了:“呀,你好厲害,好能幹!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僅打來了水,還弄來了食物,不錯,不錯!”她一麵笑著,一麵去拍他的肩膀。
姬雲長才不被她糊弄,紅著眼睛攥過她的手腕:“你們兩個,剛才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