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曉鱗的手一頓,她目光略帶哀傷,而他視而不見,行禮後往後退了幾步:“商池告辭。”
冷,疏離,幾乎刻進骨子裏。
回到壁潮閣,苑曉鱗呆愣愣地在美人榻上發了兩個多小時的呆,直到衛東東晃晃悠悠地進來,她才恍然驚醒。
“怎麼了?”
“來看看你。”衛東東掀起衣袍落座,他一席雍紫金絲繡的龍袍,直愣愣地在太師椅上一坐,那作為萬人之上的帝王氣質便顯露無疑了。
“聽說你今日落水了?”
苑曉鱗摟過身前還未幹透的發絲,朝他點點頭:“是我一時沒注意……”
衛東東煩躁地撓了撓頭:“你可得小心著點……”
“我知道……我知道。”她慢慢地回答他。
“冒失的性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改……”衛東東起身,往她坐著的美人榻前走來,一屁股坐在她旁邊。
苑曉鱗用胳膊肘杵了杵他:“誒,坐不下。”
“坐得下。”他耍賴:“你再往旁邊挪一挪。”
苑曉鱗“嘶”了一聲:“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陛下是要與我同床共枕嗎?”
“不算的吧,是孤鳩占鵲巢,心安理得。”
苑曉鱗“嘁”了他一聲:“臉皮越來越厚了。”
她說罷,往旁邊挪了挪,衛東東歎了一聲,雙手往腦袋後麵一疊,躺下了。
他身上有隱隱的龍涎香的味道,不濃不淡,恰到好處。
“喂,苑曉鱗,我想問你個事。”衛東東偏過頭,看著她閉目養神的臉。
這麼近的距離,還是第一次。
她的麵容愈發虛白,淩亂的發絲蓋在腦門上,他就迷惑起來,這個連劉海都不會打理的女子,粗糙大條像根水草,到底哪裏好,要一直牽著他的心,讓他怎麼都不舍得放下。
“你背著我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啦?”她嘴角一邊吊起來,像個小狐狸一般奸佞,偏偏腮幫子一鼓,可愛的讓他心髒“噗通噗通”跳動起來。
他麻溜地轉了個身,捂住胸口,不敢再親近她,生怕自己堅持不住。
“你對我……忍耐力有多少?”
“你看,你就是幹了什麼不好的事。”
“沒有,苑曉鱗,我認真問你的時候,你好好回話。”
“好好好,尊敬的陛下,”苑曉鱗睜開眼,舒了口氣:“我來想想這個關於忍耐力的問題。”
“你好好想想。”
“其實你知道,我這個人沒有原則的,過得比較隨意,說到底,是情緒化,遇到什麼事,才知道要用什麼態度來麵對,變化多端,我也不了解自己啊。”
衛東東忍不住翻她一個白眼,這不是搪塞嗎。
“無妨的,這樣吧,曉鱗,你想想,我做出什麼事才能讓你生氣,然後一輩子都不願意再看見我了?”
苑曉鱗皺起眉頭:“說話顛三倒四的,你怎麼可能把我氣成那個樣子?”
“萬一以後,我忍不住折磨商池……”衛東東保持耐心,循循善誘。
苑曉鱗果然被點燃了,爆竹一樣劈裏啪啦地炸起來:“你憑什麼折磨他,天下權力哪個有虧待你,他一個無名小卒,能耐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