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問君能有幾多愁(1 / 2)

冬日本就晝短夜長,此時夕陽的餘暉灑在積雪上,閃著片片銀光。

芙蓉殿內,一片冷清,隻有劉公公在殿門口焦急的四處張望,自從奈何拿著東西離開之後,已經是日薄西山了,依舊未見人影,記得奈何臨走時說“若不出意外,今日公主便會回來。”劉公公心裏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是不是兩人都出事了?

就在劉公公腦海中不停的胡思亂想之時,己水煙踩著落日的餘暉,從遠處姍姍而來,鈴鐺的聲音,為這落寞的黃昏平添一絲調子。

劉公公喜極而泣,一雙看盡世事滄桑的眼睛湧出一股清泉,還好,公主沒事。

己水煙望著眼前的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眼睛裏閃過一絲異樣,到底是怎樣的感情,才值得他如此守候?

“公主,你回來了?”一句簡簡單單的問候,仿佛是一位父親對著遠遊的遊子一聲親切的問候。

“嗯,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劉公公開心的已經語無倫次了。

“公主。”奈何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急匆匆的從遠處奔過來,喘著粗氣,細細的打量著己水煙,見己水煙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麵前,開心的笑了,公主沒事就好!三日前,公主說,她可能會睡很長的時間,若是醒來之後,她還未回來,就將那件從落雪宮帶回來的淡青色衣服送到她所在的地方。四個時辰前,她將衣服送去牢房,公主拿了衣服,還來不及說話,就被皇後的人帶走了,公主臨走前說,回去等她,隻是她怕公主出事,便一路跟隨,走到了半路,沒想到跟丟了,也迷了路,她在皇宮繞了半天,才看到芙蓉殿,出乎意料的是公主就在眼前。她自然高興。

“進去再說,站在殿門口,你們不冷嗎?”

奈何一陣驚愕,她沒有聽錯吧,平常公主一襲紅衣,光著腳丫子都不覺得冷,今日倒還暖和的,公主竟然說冷。

“嗬嗬,千年寒潭,不及人心冷啊。進去吧,勿被這夜裏的寒風傷了性命,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奈何不明白己水煙的言語到底什麼意思,隻是稀裏糊塗的跟著己水煙進了寢殿。

劉公公在一旁但笑不語,公主身邊有這樣一個丫頭倒也不錯,笨是笨了點,但也勝在忠心。

“劉公公,其他人呢?”己水煙望著這冷清清的芙蓉殿,疑惑的道。

“公主,奴才按照三日前你給的那藥單子,按時給她們送藥,氣息倒也平穩,隻是尚未醒來。”

“快帶我去看!”己水煙略顯焦急的道,當日那藥單子雖是解毒良藥,隻是會令人陷入昏睡狀態,三天後自會清醒,今日唯獨奈何一人清醒,恐怕。

劉公公自然察覺此事非比尋常,倒也不敢耽擱,帶著己水煙來到那些婢女的房子。

房間內,一股死亡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己水煙眉頭微皺,一絲懊惱劃過心頭,她沒想到水貴妃會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芙蓉殿上下五十多人,現在隻剩下他們三人。

己水煙離開了充滿死氣的房間,奈何本欲跟上去,劉公公將她攔了下來。

己水煙一個人走在冷清的長廊,夜晚 的冷風將她的青絲揚起,天空中,不知何時升起一彎冷月,清冷的光輝灑在庭院中,仿若那千年人跡未至的孤墳。

她穿過長廊,來到臘梅樹下,抬頭仰望天空中的那一彎冷月。

這些宮女太監的命難道就該如此低賤嗎?天地萬物,自然歸使,人生而難道真有貴賤之分?孔丘年少也賤,多能鄙事,卻為何將人劃為三六九等,尊卑有序?尊貴之人,就能隨便抹殺這些世代無權無勢之人嗎?

一個人,如何厲害,終究力量太過薄弱,倒也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錯的不是人,而是這千百年來所謂的忠君愛國,皇權至高無上的製度,當莒國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那一刻開始,眾人就已經被孔丘所傳承的周禮所洗腦。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也失去了人性的獨立。天子所言。對是對,錯也是對。有權有勢,隨意殺人放火,活得有滋有味。無權無勢,性命賤如狗,要打要殺,隨主人心情,這就是孔丘所說的仁愛治國?

“公主,夜深了,您該休息了!”站在一旁的劉公公實在不忍心己水煙站在寒夜裏,當年若不是七公主身子弱,也不至於讓莒皇如此不喜,甚至連名字都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