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從夢中醒來已經晌午了,她揉了揉睡眼惺惺的眼睛,腦海中卻浮現出當日己水煙與虞國太子對飲的畫麵,她努力回想之後的事情,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她。她下床將門打開,隻見來人是劉公公,她疑惑的問道“公公,怎麼了?公主呢?”
劉公公眼神黯淡了下去,都三日了,公主還在牢房,不知何時能出來?
奈何見劉公公如此神情,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聯想起那日她無緣無故的暈倒,心裏倒也猜出一點蛛絲馬跡。
“公主是不是出事了?”奈何焦急的問道。
劉公公點點頭,暗歎一口氣,記得那日曹公公還未來之前,公主就將一副藥單給了他,還說她要離開兩三天,要他照顧好奈何,今日便是第三日,奈何是醒了,為何不見公主歸來?
“奈何,公主被水貴妃關進了大牢。”
如晴天霹靂,將奈何心中的不安化作了所有擔憂,公主果然還是如此。 “公公,今日,是第幾日?”奈何焦急的問道。
劉公公見奈何如此焦急的模樣,便知此事可能另有隱情,他也不敢耽擱,連忙道“第三日。”
她推開站在門口的劉公公,一路狂奔到己水煙的寢殿。在己水煙的寢宮翻箱倒櫃的尋找著什麼東西。
而乾清殿內, 莒皇威嚴的坐落在那高高在上的寶座,俯視著站在下首的水貴妃。
“皇上,此事千真萬確,而且證據確鑿,堂堂公主如此草菅人命,今日若不給天下一個交代,豈不令天下人寒心?”水貴妃痛心疾首的道。
“若真如此,朕必定不會徇私枉法,給這百姓一個交代,隻是。”莒皇眉頭緊皺,遲疑的道。
水貴妃自然知曉莒皇為什麼而遲疑,她忽而粲然一笑,“皇上何必擔憂,和親之事,虞國太子也未挑明,再說此事也不是非她不可,畢竟鎖月宮裏還有一位。”
莒皇聽此言並未將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反而皺的越緊了,
一年前的事還曆曆在目,本該香消玉殞的六女兒,之所以讓她住進鎖月宮,隻因為這顆棋子是牽製皇後與孔家的利器,若因此丟失,平衡一旦打破,這步棋不是廢了嗎?
“皇上,孔仁隻不過一個固執又死板的酸儒,為百姓謀福之事,匹夫義不容辭,更何況還是公主,想必皇後和孔丞相也不會有任何異議,且孟貴妃近日也要臨盆了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平衡打破,再建立另一個更加牢固的平衡,莒皇疑惑的望著眼前這個他寵愛多年的女人,越發的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做,當日是她獻計七公主和親,今日卻為何要致她於死地?自己的枕邊人,到底也是了解幾分,一個是經常在自己身出謀劃策的謀臣,一個卻是當年選擇拋棄的廢子,熟輕熟重,他當然心裏有計較。
“如此,皇上打算將給天下如何一個交代之法呢?”
未等莒皇話出口,曹公公從殿外進來,稟報道:“皇上,皇後求見。”
莒皇自己心裏有些犯怵,皇後來所謂何事?疑惑歸疑惑,但也將皇後宣進殿內。
皇後對著莒皇,行了一禮,便目光平靜的望著莒皇,然而在莒皇的眼睛裏,他看到目光之後的波濤洶湧,不知不覺,他的背後升起一股冷氣,額頭上的冷汗凝聚成豆大,順著臉頰,緩緩的滾落下來,滴在白紙黑字上,暈染開一朵朵墨梅。
這個皇後,平時都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後宮的女人無論鬥的有多狠,隻要不威脅到她的地位,不威脅到她的女兒,她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對待她們寬大處理,讓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心生怨恨,時隔一年,這樣的目光又出現在他的眼前。莒皇的不免心生忌憚。
“皇上,本宮聽聞七公主被關進大牢?”皇後平靜的道。
水貴妃最討厭皇後這副寵辱不驚的模樣,這讓她覺得她就是一個跳梁小醜,與當年落葉雨給她的感覺一模一樣。
“皇後,七公主之事,本就證據確鑿,殘害那麼多人性命,就該繩之以法!”
“放肆,本宮在和皇上講話,你一個小小的貴妃難道不知尊卑有序嗎?枉你在宮裏生活這麼多年!” 皇後看都未曾看水貴妃一眼,音聲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