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就是他!”林子拽著啟程,喜極而泣。
可啟程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知道,如果樊籬選擇了遠離所有人的方式住進醫院,就意味著他隻想一個人麵對什麼!
“那蘇先生他到底得的什麼病?”李經理插嘴問道。
“蘇先生?”護士一愣。
“不管他告訴你們他姓什麼,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你們是他的……”護士不解。
“朋友,家人,什麼都行!”林子飛快的答道。
“那你們來得正好,他也熬不了多久了。”護士同情的歎了口氣,“他來我們醫院時,已經是肝癌晚期。而且,他對治療一直不是很積極。”
護士的話如五雷轟頂。
即使做好思想準備的啟程,也驚恐萬狀的瞪大眼:死亡,難道就是樊籬最終選擇的一條孤獨的道路嗎?
*
老式陳舊的病房內,幹淨得一塵不染。
但斑駁陸離的牆麵,暗黃的天花板,以及閃爍不明的日光燈,和樊籬過去體麵的身份和地位全然不符。
一見到病床上那個垂危的身影,林子立即就明白,為什麼護士和院長在拿到鵬程的照片時,說得南轅北轍了。
因為病床上的男人早褪去了往日的儀表,此時的他,臉色蠟黃得不成人樣,顴骨凸出,眼睛四周的青暈像染了色一樣,就連痛楚的呻吟似乎也哼不出來。身邊即使圍滿再多的儀器,也無法換回他被死神威脅的生命。
“林子,我還以為我們倆再也不會見麵了。”樊籬撐開枯瘦的容顏,淡淡一笑,從容的就像見到一位久違的老友。
林子捂住嘴,嗚咽地撲上去,再多的言語也無法澄清她內心的懺悔,“對不起,樊籬,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林子,別傷心!你不用道歉,你沒有做錯什麼。你替鵬程對我做什麼都不過分。”樊籬忍著體內難以形容的疼痛,咬著牙奄奄一息說,“林子,對不起,我沒有愛過你,從來沒有……雖然,我努力想讓自己愛你,想像鵬程一樣給予你所有……照顧你,照顧寒寒。但是真的很對不起,林子!”
“不……不是的,樊籬……”林子緊揪著被角,半跪在床前,像個乞求得到原諒的罪人,“我……對不起……我也是……一直都在騙你。”
“不!”樊籬牽動嘴角,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當我得知你不愛我,一直都是在騙我時,我內心其實很高興。這至少說明你一直還愛著鵬程,而我也自私的覺得不必為不能真心愛你,而感到那麼愧疚。”
“林子,本來我想在婚禮後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如果你肯原諒我,我就和你一起去加拿大,再照顧你們母子一段時間。可惜,現在不行了……隻能你一個人帶著寒寒去……辛苦你了!”
“至於啟程和楠楠的婚事,我都聽說了,你不要太傷心。我早就看出來,他喜歡你,你對他也有好感。可是,我也早就明白他不可能像鵬程那樣照顧你一生一世。他的家庭,他的身份注定了有一天,他隻能娶像楠楠那樣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