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便以為池玉菡也這樣想,所以對鳳子燁根本沒動心的。然而眼下看見池玉菡的樣子,她便知道自己想錯了,池玉菡不僅動心了,而且動得還很深。
“早知道,我就不攔著寶珠了。”盛秋菊有些後悔地道。
“不關你的事。”池玉菡搖搖頭,走到桌邊坐下。
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盛秋菊咬了咬牙,起身往外走:“我這就叫司琪去秦王府一趟,問問他,到底怎麼想的?”
沒人叫他胡來的時候,他隔三差五地上躥下跳。如今騙得了菡菡的心,倒是當了縮頭烏龜了。盛秋菊想一想就氣得不行,恨不得親自上門,把鳳子燁揪出來打一頓。
池玉菡忙叫住她道:“等等!”
“不能等了!”盛秋菊說道:“皇上都下旨了,三日後就為你和魏王殿下大婚。若是那小子不出手,你就得嫁給魏王了!”
池玉菡抓著她的袖子道:“讓我再想一想。”
“還有什麼可想的?”盛秋菊跺了跺腳:“菡菡,沒時間猶豫了,如果那小子不留情麵,咱們還得想法子叫他出手呢!”
池玉菡低著頭,咬了咬唇:“去是要去的,但不能叫司琪去。”她走出去,叫了寶珠:“你從後門進去,看看秦王府如今是什麼情形?該透漏進去的消息,不要忘了。”
司琪是盛秋菊的丫鬟,怎麼能做這種事呢?叫人看見了,未免對盛秋菊的名聲有礙。
寶珠點點頭,應聲去了。
“咱們等消息吧。”盛秋菊拉著池玉菡走回屋裏坐下,又吩咐司琪端水來,擰了帕子給池玉菡敷眼睛。
池玉菡躺在床上,眉眼都被帕子覆住,隻露出精致的鼻尖,與小巧的下巴。盛秋菊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不由得歎了口氣。
未幾,寶珠回來了。
“情況如何?”盛秋菊率先問道。
池玉菡亦抬起頭,看向寶珠。
寶珠低頭絞著手,一臉難色:“秦王府的下人根本不聽我說話,見到我便攆我走,當著我的麵關上門,我怎麼都拍不開。”
池玉菡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先是變得蒼白,隨即竟漲紅了,明媚的眸中湧滿怒火:“他竟如此對我!”
落寶珠的麵子,不就是落她的麵子?鳳子燁,竟如此對她!
難道從前說的那些,都是大風刮來的嗎?從前對她的愛護有加,都是裝的嗎?
還是他翻臉如翻書,就是戲弄她來的?見她對他也動了心,就棄她如敝屣?
“好啊!”盛秋菊聽了,也氣得站起來道:“這小子,太混帳!”
寶珠咬著唇,亦是氣得直跺腳:“小姐,何必喜歡他呢?魏王殿下不比他好得多?咱們就嫁給魏王殿下,叫他好好瞧瞧!”
“我想靜一靜。”池玉菡咬著唇,轉身走向內室。
盛秋菊和寶珠張了張口,最終什麼也沒說,一前一後出去了。
“仔細聽著點兒,萬一有什麼動靜,你就衝進去,明白嗎?”站在門外麵,盛秋菊囑咐道。
寶珠點點頭:“奴婢會的,盛小姐放心。”
盛秋菊這才直起身,又看了看閉上的房門,歎了口氣,抬腳走了。
寶珠坐在石階上,兩手抱膝,一動不動地守著。
屋裏麵,池玉菡坐在床邊,低頭看著被單上的花紋,秀眉蹙成一團。
為何會這樣?
她對自己的直覺有信心,鳳子燁並不似戲弄她,可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思前想後,池玉菡也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得罪了他,他毒發那日,誠然她的表現不佳,但後來她不是跟他說清楚,他也理解了嗎?
難道他身上的毒,又有了異狀?池玉菡沒得思路,隻能往這方麵想。否則,她實在想不通,鳳子燁為何把她往外推?
眉頭蹙得緊緊的,一時強勁兒上來,起身往外走去。
他說不見她,就不見她嗎?他招惹了她,卻一句解釋也不給,說翻臉就翻臉,憑什麼?
“小姐?”聽到身後門響,寶珠扭過頭,隻見池玉菡開門出來,忙站起身。
池玉菡麵上覆著一塊帕子,對寶珠說道:“跟我出門。”
“小姐?莫非是要——”寶珠猜到她的心思,不禁愕然瞪大眼睛:“小姐,何必自取其辱呢?他都已經,都已經那般了,咱們如他的意就是了,不該再見他的!”
池玉菡口裏發出一聲冷笑道:“如他的意?憑什麼?”
寶珠頓時張口結舌。
頓了頓,道:“我去找盛小姐,請她安排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