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升起一絲玩味，轉頭對朱子茂笑道：“墨蘭傷心了，我進去瞧瞧他，便不打擾朱大人做正經事了。”語畢，推門進去。
朱子茂看著他自說自話，全然把此處當成他的五皇子府了，禁不住一聲冷哼。但是朱墨蘭給他台階下，他也不會不識相。目光在門上一瞥，轉身走了。
她最好能籠絡住鳳修容，如果能叫鳳修容改主意，提她為正妃就更好了。否則，他就當沒有這個女兒！
“墨蘭，怎麼哭了？”走進屋裏，鳳修容一路往裏行去，果然在臥室的床上見到朱墨蘭，伏在床上嗚嗚地哭。趕忙走過去，將她攬在懷裏。
朱墨蘭隻是捶他：“殿下既然覺得我配不上殿下，又何必再來哄我？”
“我何時覺著你配不上我了？”鳳修容一臉驚訝地道，根本不承認：“你這樣漂亮又知心的女子，全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個了，我怎麼會那樣想？”
“那殿下為何要向皇上請旨，叫我做側妃？”朱墨蘭被他抱在懷裏，揪著他的衣裳，咬唇問道。
鳳修容的眼睛閃了閃，低頭看著姣姣嬈嬈伏在他懷裏的身影，體內騰起幾縷欲念。然而一雙桃花眼中，滿是輕蔑。他的正妃，隻給真正配得上他的女子留著。她，配嗎？
腦中浮現出一張麵孔，明媚動人，清麗絕色。滿目的小姐們，同她一比，全都如地上的泥。隻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做他的正妃。
又想起今日在禦前，鳳玄昶跪地請旨的樣子，眼中閃過一分輕蔑。一個動不動便帶兵打仗的，說不定哪日就戰死身亡了，留著一個漂亮的王妃，難道要守寡一生不成？到時候，自然就是他接手過來。
至於鳳子燁，根本不足為慮。這混蛋小子，不過就是仗著老秦王和老秦王妃的功勞罷了，清平帝能偏袒他一次，還能偏袒他兩次嗎？
他越想下去，嘴角彎得越高。
“墨蘭想做我的正妃？”他低聲說道，手裏輕攏慢撚，挑撥著朱墨蘭。
池玉菡最終一定是他的，但在那之前，他也不會虧待自己。
朱墨蘭見他又來這一套，眼底暗光一閃，銀牙緊咬，製住他道：“殿下不知？”
“從前不知，現在知了。”鳳修容說道，低頭在她肩頭嗅了一口：“我道墨蘭為何如此傷心，原來竟是因為此事。這也沒有什麼，既然墨蘭想，明日我便進宮，向父皇重新說明此事，叫父皇重新擬旨。”
朱墨蘭一愣，沒想到鳳修容如此好說話，驚訝抬起頭來：“殿下說得可是真的？”
難道，她之前誤會他了？他其實性子單純，隻是沒想太多，才那樣做的嗎？
“自然是真的。”鳳修容的腦袋埋在她肩窩裏，口齒不清地說道：“隻要墨蘭高興，叫我做什麼都願意。”
叫皇上再下一道旨意？他又不是活膩了。不過就是哄哄她而已，回頭進宮一趟，求皇上指給他個好差事，或者撥點銀子快些把他的府邸建起來，再回來給她說，皇上不答應就是了。
他撩撥起女子來，格外有一手，很快朱墨蘭便折服在他的手段中。一陣折騰之後，朱墨蘭輕喘著伏在他身上，輕輕扭動身子：“殿下莫忘記了，答應人家的事。”
“自然忘不了。”鳳修容邪邪勾唇，眼中閃過一絲漫不經心。
盛家的馬車停下後，池玉菡在汪氏和盛秋菊身後，輕輕下了車。
“我臉上還好嗎？”池玉菡握著盛秋菊的手，仰起臉叫她瞧。
路上，池玉菡窩在汪氏的懷裏哭了一場，下了車，被風一吹，便覺眼睛有些刺痛，不由擔心是不是紅腫了？
她本來也沒想哭的，但汪氏的懷抱太溫暖了，溫聲細語地勸她，不覺便心中發酸，眼淚止也止不住。
“臉上倒是好，就是眼睛有點紅。”汪氏站在一旁，瞧了幾眼，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怕你母親擔心，便不必到前麵去了，叫秋娘帶你下去敷眼睛吧。回頭你母親問起，我來同她解釋就是。”
池玉菡便福了福身：“謝謝幹娘。”
“客氣什麼？”汪氏說道：“走吧。見了你母親，我便對她說，為了哄老太妃開心，你們兩個都累壞了，先歇口氣，到晚上用飯的時候再露麵。”
說到這裏，汪氏又補充一句：“你呀，不必什麼都瞞著你母親，她人雖然看著柔弱，委實要比你想像得堅強。這些事情與她說了，並沒有那麼嚴重。”
池玉菡有些羞愧，點點頭：“我知道了，幹娘。”
汪氏帶著丫鬟往一邊行去，池玉菡則與盛秋菊攜手往另一邊行去。
到了院子裏，盛秋菊便拉著池玉菡的手，擔憂地道：“菡菡，你就那麼喜歡秦王殿下嗎？”
老實說，盛秋菊真的沒看出來，池玉菡對鳳子燁的喜歡有這麼深。
她倒是瞧見鳳子燁對池玉菡十分殷勤，但鳳子燁的殷勤在她看來，帶著幾分隨性與恣意。就好像三歲的孩子，看見一顆漂亮的糖果，便吵著要吃。倘若又看見另一粒更漂亮的呢，他的喜歡又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