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走到近前,手搭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陳簡說:“媽媽,我帶我喜歡的人來見你了。”他蹲在墓碑前,微弱的嗓音輕飄飄的,被山上墓區裏冷寂的風吹走,那字句落在江硯耳朵裏卻顯得沉重。
江硯想到他從小沒有母親、沒人疼沒人愛的那些年裏不知吃過多少苦,不由得心裏發酸,拉起陳簡的手,對照片說:“阿姨,以後我會照顧好他的。”
陳簡一怔,笑了:“你照顧我還是我照顧你?”
“我照顧你。”
“……”
江硯神色鄭重,專注的目光看得陳簡心口發熱。陳簡有時覺得奇怪,江硯這個人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難道是天生的?為什麼他身上好像有無限的光、無限的能量,即使被傷害過,傷痕也不能對他的光和熱造成半分影響,就像烏雲散去後的太陽——
陳簡站起身來,把江硯抱進懷裏,歎聲道:“好的,謝謝。”
謝謝你喜歡我。
謝謝你願意永遠留在我身邊,做我一個人的太陽。
2.
春節假期短暫,很快就結束了,人們還沒從懶散的節日狀態裏轉換過來,狗仔卻早已精神抖擻地開工——又拍到江硯了。
不過,這次江硯是被冤枉的,起因是謝霖新簽了一位女歌手,這位女歌手走紅於時下火熱的音樂選秀節目,難得的是嗓音獨特,長相又好,謝霖相中了她,叫江硯幫忙帶帶新人。
當時江硯正跟陳簡親熱,隨口敷衍了一句,根本沒聽清謝霖是怎麼說的就把電話掛了。結果第二天謝霖叫他去公司,讓他從前輩的角度指點一下後輩。
江硯才入行幾年,遠遠算不上前輩,況且他是天賦型選手,要教別人,別人也學不來。於是隻隨便聊了幾句,結束後一起去吃了個飯。
飯是三個人一起吃的,包括謝總監,沒想到當天卻出桃色緋聞,標題是江硯與女歌手“私會”,並附上照片作為證據,當然,照片裏的謝總監被截掉了。
江硯把新聞發給謝霖,問他,“這是你搞的嗎?”謝霖說是,“可是沒人信啊,他們都說這是障眼法,是給你和陳總當擋箭牌的,欲蓋彌彰。”
謝霖很上火,江硯很高興,心裏由衷地讚歎廣大網友們真是長了一雙慧眼,他忍住給那些評論點讚的衝動,回頭對陳簡說:“陳總,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陳簡剛從書房回來,一進臥室就見江硯趴在床上對著手機傻笑,走近了問:“什麼事?”江硯把手機遞給他,他沒接,隻順勢扣住江硯的手腕,把人翻過來,正麵按倒在床上,傾身壓了上去。
“唔……等一下。”江硯被吻得喘不過氣,“先讓我說完……”
“你說。”陳簡嘴上這麼說,根本不放手,吻也沒停。他們這幾天總這樣,一糾纏起來就控製不住,一定要弄得雙方衣衫不整,最過分時直接做一場才能暫時消火。
還有一點,不知是否感情越濃烈兩人相處時的變化越明顯,陳簡越來越覺得,接吻時、在床上時……乃至平平常常對視的時候,江硯看他的眼神總有一股無法形容的繾綣意味,那雙眼睛裏仿佛藏了一捧星星,平時不動聲色,一見到他就爭先恐後跳出來,blingbling地閃個不停。
他忍不住琢磨,他看江硯時也是這樣麼?應該往江硯臉上掛一麵鏡子,讓他觀察觀察自己。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江硯往後退了退,把陳簡稍微推開一些,留出一個安全的談話距離,“我想問……我們什麼時候能有名分呢?”
陳簡不解:“不是剛領了證麼?”
“這個證又不能曬,陳先生,你不知道我們圈裏的人結婚,都喜歡在微博上曬結婚證嗎?我也想曬。”江硯說完又拿他那雙blingbling的大眼睛閃陳簡,“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陳簡鬆了鬆領口,一把抽掉領帶,係在江硯眼睛上,“我怕你這邊剛曬完,那邊謝總監氣得跳樓了。”他輕聲一笑,隔著領帶去吻江硯的眼睛,“——那我是不是得給他算工傷?太虧了。”
江硯:“……”
“好了,別鬧了,這樣不是挺好的麼?”陳簡翻了個身,側身躺下,把江硯緊緊摟進懷裏,“我晚上給你當老公,白天給你當緋聞男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嗯?”
“沒有沒有。”江硯舉手投降。
“乖。”陳簡又親了他一下,“你還是想想我們怎麼辦婚禮吧,在國內辦還是去國外?你喜歡什麼風格?——求求你江先生,想點正經事,別整天刷微博了……”
“好好好,知道了。”
……
(番外一·完)